“我们自己习惯称为镇山道。”莫先生端起酒碗与云天舟碰了一下，嘬了一口，放下酒碗继续说道：“祖师爷也是个修士。那个时候，大约是二三十万年以前，人族刚刚掌控大陆，修士们还没有忘本。祖师爷就是那个时候被派到了青云山脉镇守一方的，大约是丹心境修为……这个在祖师留下的手稿中并没有细说，但从祖师爷记录的时间来看，他老人家镇守此处约三百年后寿终正寝，正合丹心境修士的寿数……亦或者是本已老去的神心境，也未可知了。

“他老人家临终前曾向自己的宗门申请新人来此，却得知宗门已经在火并中离散。不得已用剩下的十几年，结合凡人的武艺，在青云山脉开课收徒培养凡人弟子。哦，那时候还没有镇子，只有一些村落。祖师爷他老人家博学多才，竟然真的结合那些山精水怪的弱点，开创了一系列凡人对抗魑魅魍魉的技能，就此镇山道就传了下来。我们往往使用一些特殊材料来制作法器符纸，引动天地山川之力来对抗妖魔鬼怪。

“但其实，这些也得益于此处天地灵气稀薄，不能形成灵石矿，也不能孕育强大的妖兽和魔怪，往往都是一些山精水怪，残魂僵尸之类弱小的对手，这才能让我等以凡人之躯能够对抗。”

云天舟听得有趣，继续问道：“不知这山精水怪或者残魂僵尸，相比于修士，是什么级别的？”

“也就是散心境，强的可以到束心境初期。而我们每一代镇山道，能力不同，厉害的足以保一方平安，而弱的就只能祈祷自己寿数未尽之前，不要有什么强大的精怪来此作恶了。不才在下正是弱的那个……”莫先生不好意思地说道：“因此我也只能做一些查案验尸之类的活计，真有精怪，便只得组织镇民一起，殊死一搏而已。”

或许是怕云天舟看轻了自己的镇山道，莫先生又补充道：“不过前辈们也有前辈们的优势……祖师爷曾留下一些镇山法器，虽然可以凡人之躯催动，却也会消耗本元灵力，到如今早已破的破，坏的坏了。这一代不如一代，也不全是因为我们废物。”

云天舟则肃然起敬，敬了莫先生一碗：“修仙世界，以凡人之躯保境安民，谁敢说先生废物？我愿助先生查案，捕捉凶手！反正捉不到凶手也不会放我走的。”

“额，也好。”莫先生其实想说你一个外来人有个卵用啊，但看在对方请自己喝酒的份上，忍住没说，而是苦笑道：“云小哥，你有何教我？”

“这个嘛，在下也可以试着分析一下。首先这个李成进入客栈可以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来，二是被掳来。姜瑜姑娘不见，也可以分为三种情况，一是被骗出去，二是畏罪潜逃，三则是被掳了去。”云天舟说到这里，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而如果是被骗出去，可以和被掳出去并为一谈，因为单纯被骗出去的话，也不会彻夜未归了，定也是最后被掳。”

“云小哥分析得有道理！”莫先生目光一闪，显然想到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继续聊起了其他话题。

云天舟微微一笑，问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精怪逸闻，二人好像很默契地避开了案件相关话题。

“我们这里有座古墓，只有祖师爷进去过，后来的二代祖师，只是在附近寻找进入之道，便受伤而归，对此地三缄其口，只是严令后辈徒子徒孙，不得进入，也不得出现在古墓方圆五里之内。据我推断，这古墓中应该有实力强横的鬼魅或僵尸，也未可知。”酒酣耳热之际，莫先生也是畅所欲言，说出来一些本地人都不太知道的秘闻。

“古墓吗？我看是遗迹才对。只要是他祖师爷能进去的，我应该也能进去。不过这僵尸？”云天舟有些犯难。

归元大陆是有僵尸的，不过控尸这种秘术属于禁术，始终被打压，也没形成什么出名的门派，最多是藏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偷偷修炼。问题是，你有这个资质，去别的宗门当弟子不好吗，干什么要当过街老鼠呢？既然没人控尸，那僵尸可不会修炼，只能根据本能活动，根据年份而缓慢加强。如果莫先生说的是真的，这僵尸可有几十万年了，自己固然不是对手，但僵尸也早该出来作怪了吧！

“那倒是可怕。”云天舟心里想着一探究竟，嘴上却说着可怕。他还没忘记自己的人设，只是一个游历的富家公子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