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掉伯赞的衣服后,费费拿到了成列刚刚拟写的圣旨。
成世曜打开看,苦笑不得。
“母后尚未痊愈,他岂能无罪?”
伯赞在东华宫左等右等,呼叫曼音也没有人答应。
柜子里的衣服全部被搬空,自己全身裸体,怎么办?
“来人——”无人答应。
“来人——”无人答应。只有墙壁的回音。
伯赞感觉有点冷,风一吹,自己的身上竖起寒毛。
皇上的圣旨怎么还不到,衣服怎么还不送来。
成衡毅在关押宫女的房所订好了外卖,准备开饭。
曼音领走了盒饭:“敢问大皇子,太子殿下呢?可有人伺候用膳。”
“你少说话!”成衡毅又给曼音加了点饭菜,然后朝太子寝殿张望,“不该问的别问。”
曼音:“大皇子为何关押我们。”
成衡毅懒得解释,眼神示意一旁的杨煜铭。
杨煜铭耐心:“姑姑有所不知,皇上请了道士正给太子做法祛除鬼魅,任何女眷不得打扰。姑姑且耐心些。”
曼音半信半疑,不知道对方满嘴跑火车。
成衡毅看了一眼杨煜铭,不错,挺会说话,以后大哥罩着你。
伯赞开始担心起来,成世曜和费费为何无缘无故烧掉了自己的衣服和床单,圣旨说不定被他们截留?
于是打开门,发现没有人,然后拿着手挡住下体,偷偷溜进宫女的住所。
翻找宫女的衣服,没有大码女装,废话,你天天让那个宫女吃素,胖得起来?
伯赞穿着女装超了近道,和走外道的江塞羡完美错过。
没错,就这样产生了信息差。大皇子和三皇子用的就是金刀计。
由于近几年粮食总是欠收,财政部的几位大臣纷纷表态,“皇上,各地多饥馑,以并州、开州、关州三地为例,臣奉使遄行,适遇亢旱。津州一路,夏麦已枯,秋禾未种,挽舟者无完衣,荷锄者有菜色。盗贼纵横,青州尤甚。”
“是啊,陛下,一岁之饥已至于此,今秋再歉,何以堪之。事变之生,恐不可测”
成列略表担忧,“依诸位的意思该当如何?”
“陛下,以并州为例,地狭谷不足,百姓所用粮食皆他州来。若制其价则商不来矣,不如趁此抬高米价,待商贩聚集抛售粮食,再抛出军粮以降其价则可暂解燃眉之急。”
紫灵宫外伯赞穿着宫女的衣服快速赶来,因为衣服显小,有点紧绷。成列看见宫外人影,和几位还在商议琐事的大臣纷纷赶出,观看精彩的表演。
伯赞站在台阶下,“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愿领罪受罚!”
“赞儿,为何着女装让人耻笑?”成列惊讶,你小子有异装癖。
伯赞疑问:“父皇命人烧掉儿臣衣物,为何又问儿臣?”
“胡说!朕何时下令?”
“没有下令?没有赦免?”太子自言自语。那么就是说没有圣旨了?三弟误我。哎!
于是伯赞也不管不顾了,想要脱掉女装,但奈何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浸润湿透了,黏在皮肤上扒拉不下来 ,“三弟欺我。三弟欺我。”
财政部几位大臣咋舌,表示不理解,对成列说:“皇上,这圣旨已下,太子胡言乱语,行为怪异,怕瘨症已深入膏肓。”
不行还是得接着疯?
怕今晚的行为还不能上头条,这时候伯赞开始爬树。
成列颇为重视这棵千年古树,你悠着点,别踩断一根枝桠。
伯赞爬上树后大喊:“父皇快来,好玩好玩!”
江塞羡呢,原来在东华宫找了一圈,没找到伯赞,卉冉又强行留自己用膳,说伯赞和曼音去海棠林散心等下就会回来。
等了很久,江塞羡恐怕卉冉有坏心思,就借口离开了。走在路上,回想起伯赞宫内衣服空空,坏了,慌忙赶到紫灵宫,看到伯赞没有穿衣服,还爬树玩,赶忙解下自己的外套将伯赞从树上拉了下来。
“阿赞为何不穿衣服。”
又来套我的话?不是说没下令吗?
看我机智回答,“本太子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江大人为何入我裈中?”
江塞羡将伯赞搂如怀中。
三皇子看到成伯赞已经疯了,便有些飘起来,自己也没想真的置之于死地,但成衡毅不同他下一步计划针灸让伯赞彻底失智,来到皇后的寝宫,和一名祖上专治瘨病的太医。
皇后脸上依旧没有血色地躺在床上。
太医对皇后说,“娘娘,凡诸百邪之病,源起多途,其有种种形相示表瘨邪甚剧,或有默默而不声,或复多言而漫说,或歌或哭或吟或笑或眠,坐沟渠啖食粪秽,或裸形露体,或昼夜游走,或嗔骂无度,唯独针灸药方方可一试。”
“那就试试吧!若治好了太子,本宫重重有赏!”皇后默许,太医当晚就按住伯赞,要进行针灸,伯赞的头顶被扎满刺针。
“本太子未疯,本太子未疯。江塞羡!”
“皇上驾到——”
“父皇,儿臣未疯。儿臣未疯。” 成列站在门外见后皱着眉头,一脸悲伤,费费劝皇上不要走近:“陛下,这颠怔之人常语自身无病。”
但太医继续露出凶狠的表情,不管伯赞的挣扎:“按住太子!”
一针扎在伯赞双腕后五寸,臂上两骨间。
太子一下子吐出舌头,口吐白沫。
成列还想靠近,但被费费拦下。此前伯赞已经接受了求神问卜、祷告、喝符水之类的治疗办法,当然是成列提出的。
“陛下,太子谵言妄语,恍惚嗔喜无常,待太医灸闭再视不迟。”
成列看着伯赞遗尿,也有点嫌脏,不再靠近。
成伯赞冲破束缚,跪着爬向成列被大皇子的人拦住。成伯赞尚有一丝清醒,“父皇,儿臣装痴卖疯,愚弄了父皇母后,儿臣该死!恳请父皇恕罪!”
江塞羡出去买一个馕饼的功夫,这可是跑了几十条街才找到的,面露喜色。但他不知道伯赞躺在东华宫内全身上下已被人扎满了针,回来时还被大皇子的人拦在门外。“皇上有令,里头太医正行灸法,任何人不得干扰靠近。”
这时候成列出来,伯赞全身上下已经布满针眼,密密麻麻,针眼或青紫或淌血水,连眼睛眼皮上也有。
伯赞奄奄一息,已经半死不活。曼音替伯赞换下全身染血的睡衣。“殿下,殿下——都改了吧。”
这个时候太医又递给大皇子成衡毅一包药,“此药名莨菪能令人狂惑,若只服少量则能使太子复智明神,有强神益智之效,若过量服用则能使太子殿下神志迷乱,狂乱放宕,以乱其视听!”
原来莨菪的种子天仙子含生物碱有很强的毒副作用,可见药能治病,也能杀人,服之过量出现中毒症状,两眼发红、烦躁、哭笑不止、谵语、幻觉、口干肤燥、瞳孔散大。严重者可致昏睡、肢强挛缩,甚至昏迷死亡。
被收买的太医这一招是真的狠,在阴阳平衡之间,皇后问过其他太医,都一致认为此物有治病的功效才放心给伯赞服用。
江塞羡进来时,曼音流着眼泪正在喂药。
“住手,太子没有疯,你喂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