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痕错乱鼻子削平,扁平的一张脸上看不见五官。
只有血肉肆意凝结留下的道道肉痕,嘴角翘起闲适惬意的弧度。
李云芍放下手里的匕首,“葬了吧。”
“是他?”宋轻言有些怀疑。
“是不是他都得是他。”李云芍起身,“只能是他。”
处暑的天燥热难耐,李云芍主动出击将匪寇头子斩于马下,彻底结束洺城外患的日子。
凉州这座南北贯通的城池彻底掌握在林家手中。
庆功宴上,王大虎将宴前有头有脸的人物敬了一遍,席间时不时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将军!来!喝今天咱们弟兄们一醉方休!”
王大虎高举酒杯张扬大笑。
粗犷的模样自然有人看不惯,“王大虎,你只是一个区区的千夫长,在李将军的庆功宴上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王大虎红着一张脸浑身酒气抬起迷糊的双眼找找说话的人喷道:
“我一个千夫长还知道保家卫国,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指点点!我们将军都没有说我,你又算得上老几!”
“你!莽夫!”那人甩甩宽袖脸面赤红转而看向李云芍,“李将军,你就不管管?这以后要是带出去可是要丢李将军颜面的!”
李云芍抬起眼皮,眼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李云芍揉揉额角想起来这是洺城最为有名的大儒——方致真。
这个有真才实学就是太迂腐,偏偏遇见什么不顺眼的事情都要说上两句,因此格外不受人喜欢。
这人今日怎么也来了?李云芍不记得给他送帖子了?
“方先生,阳春白雪有人爱,下里巴人也有人爱,王千夫长就是这种不拘小节的性格。您若是看不惯以后就躲着些走,毕竟王千夫长现在可是李将军坐下宠将。”
方致真眉毛如同两根直尺朝着中间对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李将军还是个任人唯亲的昏庸无能之辈?”
“我这话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洺城自备军中的千夫长确实都是李将军亲手提拔上来的,收拾贴身心腹也不为过!
方先生当场如此下王大虎的颜面,岂不是不将李将军的颜面放在眼里?”
李云芍听着这话勾勾唇,视线绕过前排一些人落在第二排垂头说话的男人身上,不曾见过。。。
方致真猛得一拍桌子,清癯的老头力气还挺大将桌子拍的噼啪作响。
“一派胡言!李将军只是识人不清,一介莽夫罢了,何至于扯到李将军颜面身上?!”
王大虎听着老头子一口一个莽夫,本就是酒水冲头昏了三分现在更是火气冲到脑袋顶,一把揪住方致真衣领喘着粗气叫道:
“你这个老的都能撕下来当古董的糟老头子懂什么!老子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你也就会拽着你那狗屁不通的经文一遍又一遍说着些狗屁不通的道理!
有本事你去战场上和那些匪寇激辩?看看是你的嘴皮子快还是他手里的刀快!”
“你!你放开老夫!你这个莽夫!”方致真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被人揪着衣领子威胁过,虎口一张一吐,唾沫星子混着酒味溅的到处都是。
王大虎怒气冲天又听见莽夫二字,瞬间决定不忍了一拳砸上去。
李云芍随手抄起酒杯砸过去怒喝一声:“王大虎!”
一声怒喝如雷贯耳瞬间激醒王大虎欲要耍浑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