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
黑暗的楼阁里,景星将那张绘有海棠花的面具再次覆在了自己的脸上,拿起岳灵泽送她的剑后从窗户一跃而出踏着屋顶朝着府外飞快掠去。
前院提着灯笼的岳灵泽走下了台阶,正穿过院落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便发现了夜空下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旋即脚下的步伐也不觉加快了些,只是等他回到屋中时就只看见了留在了桌面上的字条和盒子。
幽静的宅院里,漆黑的潭水平静如镜将夜空的繁星和一弯弦月都尽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商筑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饮酒,可面上略微凝重的神情却与眼前悠闲静谧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驾!”
“杀啊!”
火光冲天的林地中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震耳发聩,弓弦声铮铮作响,一支支燃烧的利箭划破长空照亮了那一张张高举着兵器浴血厮杀的面孔。
“嘚嘚嘚嘚嘚嘚…”
“咚咚咚咚…”
斜坡上隐藏在树林中的流民接连不断地把面前的石头推下。
“萧萧~”
被砸中的马儿一声痛苦的嘶鸣后倒在了地上,马上的人也跟着从上面摔了下来,最终死在了义军的刀下。
“将军!我们就快撑不住了!怕是等不到余先生带人来了”
“先生说他几时能回来!”
“最晚丑时,站在已是子时过半了”
浑身是血的耿阳与一个义军兄弟背靠着背,一面挥刀劈砍着眼前冲上来的官兵一面艰难地喘息着。
“等!先生一定能说服别处义军前来支援,若真回不来,大不了就是一死,这些奸臣走狗杀一个算一个!”
“是!”
他一脚踢翻一个官兵爬上了石头,高举起了手里的刀砍了下去。
“啊!”
“咻!咻!咻!”
他高声呼喊着带头朝着火光中的官兵冲去,而就在此时官兵的身后也传出了喊杀声和弓箭落下的声音。
“杀啊!”
“驾!”
手持长枪奔马冲出的余一凌空一跃,一记横扫便直取官兵头目的首级。
前来支援的义军发出的喊声在整个山谷中回荡,耿阳疲惫的脸上重新焕发了光彩,身后的义军也都瞬间士气高涨。
“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啊!”
如潮水一般扑来的义军不管不顾地朝着眼前残余的官兵冲去,被他们不要命一般的气势压倒,失去了头目的官兵心中恐惧渐浓,慌乱之下竟纷纷丢盔弃甲转身逃窜。
筑京皇宫外一处没有匾额的私宅中,岳天栩坐在桌案前目光冰冷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院落中正在操练的全是这段时日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士。
宅院外戴着帷帽的雅月领着戴着面具的景星来到了台阶下,还没靠近紧闭的大门,屋顶上就落下了两个穿着常服的禁军。
“来者何人?”
“这是殿下要的人”
雅月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送到了他们的面前,两个人看了看玉佩又戒备的看了一眼景星后才双双让到了一旁。
“吱呀~”
“我就送你到此处了,切莫让殿下失望”
“是”
景星对她作了个揖低声应了一句后便转身踏进了门。
“你就是千金楼举荐的人?”
“是”
“为何戴着面具?”
“相貌丑陋,恐污太子圣眼”
“摘了”
从桌前站起身的岳天栩狐疑地看着她说着提剑来到了她的面前。
“不摘,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看她迟疑,岳天栩手中的剑直指向了她的脸。
“还请太子恕罪…”
她说罢缓缓抬起了头,将脸上的面具轻轻摘了下来,而事先就贴在脸上的假伤疤也成功让岳天栩露出了嫌恶的模样。
“果然丑陋至极,别再让本宫看见你的脸!”
“是”
“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吗?”
“不知”
“听说你身手不错?”
“略懂拳脚”
“哼,去同他们打一场,若胜了人留下,若败了就把命留下”
“是”
宽敞的院子里,两个禁军将一把椅子抬到了门外的台阶上,岳天栩注视着院子中央各自抽出了一把长枪的两人,大袖一挥桀骜地靠着椅背坐了下来。
“还在等什么?”
他话音才落站在景星对面的男子就甩动着长枪猛冲了上来。
快速挥动的枪身带出了一道道呼啸的风声,景星灵活地舞动着手里的长枪避让着男子接连使出的枪法,看似在被他一步步紧逼实则是在一次次的碰撞中寻找他招式的破绽,等到发现他的破绽之后再一招制敌将他直接震得落在了身后的兵器架子上。
“我来!”…
“铛!”
“咣!”
“咵啦!”…
男子倒下后剩下的死士也相继跳了出来与她交手,看着她单手握着长枪大杀四方,轮番与他们打斗之后竟没有一点疲态,岳天栩的目光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有意思…你们也一起上!”
“是!”
所有的死士从不同的方向一齐扑了上来,站在正中的景星闭眼定神之后,手中的长枪舞得也愈发凌厉,除了一阵阵沉闷的击打声她的耳边能听见的便只有自己的呼吸和逐渐加速的心跳。
“砰!砰!砰!”
借着立在地上的长枪旋身一圈飞踢,击倒最后一圈来到身前的死士,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久的景星气息紊乱地站直了身子。
台阶上的岳天栩眯着眼睛玩味地看着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箭。
他举起弓箭将弓弦拉到了极致后悄悄对准了她的身体,景星握了握手中的长枪,手臂上的血液顺着手腕滑入了攥紧的手掌。望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一想到这七年岳灵泽不知被他用这样的目光注视了多少次,她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看她毫不畏惧地立在原地,岳天栩举着蓄势待发的箭矢在她身上瞄了个遍,看她始终纹丝不动后才收了手将弓箭丢在了地上。
“你的命以后就是本宫的了”
“草民愿为太子效死…”
“叫什么名字?”
“十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