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诚王府前,易容成岳灵泽的景星换上了祭祀所穿的衮服,在阿福和阿顺的注视下踏上了前来圜丘的马车。
(“嘚嘚嘚嘚嘚嘚”)
“我这眼皮从昨晚就跳个不停,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不会说话你就当自己是个哑巴”
“……”…
还亮着灯火的屋子里,薛锦站在桌前侧目看向床榻上昏睡的岳灵泽,心绪愈发感到不宁,罗风为何独独要景星代替他前往圜丘,她去了圜丘之后会发生何事?这些都让她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驾!”…
刺破最后一层黑纱,迎来了光明的天空下全副武装的义军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圜丘奔驰而去。
无为观前,早早就在山下等候哲奇和白月的双虎背着包袱一边张望一边来回踱步。
“怎么还没来,急死我了…”
“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冷静站在一旁的哥舒丹看上去则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会想去圜丘吧?”
“……”
“你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可今日的圜丘必定是千军万马,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双虎!”
偏僻崎岖的小路上,赶来的哲奇看见站在高处的双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身旁的白月见他依旧生龙活虎,悬了许久的心也终于得以放下。
“哲奇哥,月儿,你们可算来了”
“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你看!好着呢”
主动上前迎上他们,双虎咧嘴笑着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白月看着他却不知怎的又落下泪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走后就杳无音讯,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我不是怕连累你们吗?以后就好了,我们一起走”
他低头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说着将两人一起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再也不分开了”
“你再要是像之前那样吓我们,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了”…
看着三个人拥在一起的温馨场景,独自站在台阶上的哥舒丹猝然又想起那些随自己一同出来的突厥勇士,默了默后还是选择转身悄然离开了。
“驾!”
(“嘚嘚嘚嘚嘚嘚”)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一众皇族乘坐的车马正陆陆续续奔往圜丘,坐在车内的景星挑开了车帘的一角,看了看此时已经大亮的天空,又将视线投向了远处层林尽染静得不见一只飞鸟的山峦。
“将军,所有车马都已进入我们的包围”
“那就给我杀,一个都不能放过!”
马背上的荣连文冷冷地说着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而当他手中的剑举起的那一刻,在四周埋伏已久的士卒也顿时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奔来的车马。
“杀啊!”
“萧萧!”
“咻咻咻!”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弓箭穿过空气的声响骤然与奔腾的马蹄声相撞。
驾车的车夫被箭矢穿透了胸膛后无力地坠下了奔驰的马车,受到了惊吓的马儿也开始失去控制,发疯似的胡乱奔跑,而后很快又被冲上前来的士卒斩断了腿脚,在一声声哀鸣中带着车辆翻倒在地。
“怎么回事!?”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呃…”
惊慌失措的王族看着眼前无情挥刀的士卒和不停飞溅的鲜血本想用自己的身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可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死在了无名小卒的刀下。
“有埋伏!”
行驶在中间的车马目睹了前面车马的惨状,纷纷调转马头准备原路返回,可不等他们驾车逃离,大量的荣氏士卒便从队伍的末尾袭来。
“啊!”
“咣!”
“噗呲!”
呼喊声与铁器撞击的声音彻底撕碎了山林的宁静,手握长剑的景星跳下了马车利落地与冲上前来的士卒搏杀。
耳畔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无奈四处逃窜的车夫和一个个被吓破了胆的岳氏皇族接连死在了乱刀之下,只是顷刻间地上的枯草就犹如血洗,放眼望去无处不是倒下的尸首。
“铛!”
用力劈断了面前挥来的刀刃,杀出一条血路的景星踏过倾倒的马车,将目光投向了一匹挣脱了绳套正慌乱奔跑的马儿,但就在她要跃上马背时,身后却突然多出一道明显的杀气。
“哐啷!”
从天而落的大刀将她站立的马车劈得四散,凌空一跃回到地面,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容,锋利的刀刃就已再度来到了她的面前,而当那张不算陌生的脸落入她的视野之后,她却不禁为之一愣。
“叮!”
强大的冲击力迫使她不得不猛地向后退去,一脸阴沉的罗风眼中满是杀意,似是不愿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很快便又挥动着手中的刀冲了上来,每一式皆是致命的杀招。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