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玉芬倒是无所谓,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日子,荣玉芬日日如此,不辞疲倦,尽管每次隔天来,食盒还在原地不曾动弹。
不管刮风下雨,一次都不落下,不知道有没有感动阮绾,倒是感动了门口的两个守卫。
他们恨不得把食盒给送进去,可是他们又没有那个胆量,上次放人进去的两个侍卫,已经不知道被派到哪里去了。
夏长风也有些看不下去,问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见她?”
阮绾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这得问她,时间是由她决定的”
夏长风看着阮绾挺的老大的肚子,感叹到“终于是要到预产期了”
夏长风看着外面的食盒“她是准备要在食物里给你下毒吗?”
阮绾嗤笑一声“她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下毒”
夏长风不解“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真的想要跟你求和吧”
阮绾笑的狡黠“说不定呢,她或许知道在这王府里,巴结谁才有用”
这话倒是让夏长风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确实偏爱的有些太过明显,就连朝中的有些大臣都有些微词。
他们还旁敲侧击的提醒夏长风,玲珑毕竟是正妻,不能太过冷落她。
他也没有做的太过吧,十天有两天在玲珑的院子里,还要匀出一天给荣玉芬。
晚上,荣玉芬照例开始泡药浴,连玉在一旁闻着着难闻的味道,心想着,这苏大夫又是从哪里弄来的生子秘方,也太让人作呕了。
荣玉芬倒是泡澡里面怡然自得,都快泡了两个月“连玉,炖汤的食材准备好了吗?一会我要亲自去炖”
连玉回道“小姐,小厨房早就准备好了”
自从荣玉芬开始炖汤送给圣女,连玉就全程盯着,生怕荣玉芬在汤里给圣女下毒。
要是圣女和圣女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殿下如此宠爱圣女,说不定会让她们主仆三人去陪葬。
连玉由于实在太过担心,还问了苏医女,苏医女笑道“这苗疆圣女的医术造诣,整个大夏也找不出来顶个的,谁敢给她下毒”
连玉这才稍微放心,甚至还有些开心,自家小姐终于想通了,不再和圣女作对。
清芳院内,玉洁向玲珑汇报这今日打探的消息“王妃,荣侧妃今日还是炖了汤送过去,依旧连瑶台院的门都没有进去”
玲珑只是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事情。
玉洁却是一脸的疑惑“荣侧妃不会真的在汤里下了毒吧”
玲珑笑着看了玉洁一眼“你如今倒是没有从前机敏了,她再怎么蠢,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
“那她到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奴婢有些想不懂”
玲珑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这件事最好跟我们没有一点瓜葛”
“可是圣女的胎都已经七个月了,荣侧妃连圣女的面都见不了,如何能打掉她的胎?”
玲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着急,笑着道“荣玉芬不是派人把她日日送汤的事情传出去,现在只怕已经朝堂尽知”
“可是圣女恐怕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她不在意,但是殿下会在意,殿下也不能事事都顺着她的”
果不其然,夏长风在瑶台院抱怨“你是不知道,礼部的那些大臣,还有一个王公都来敲打我,说你太不尊礼数,太过目中无人”
阮绾笑道“你就在多辛苦几日,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夏长风看着阮绾的肚子,问道“真的是男孩吗?”
阮绾也看着自己的肚子“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
夏长风眼神里露出一抹悲伤“要是男孩的话,我以后会想办法把他过继到表哥名下,让他回归本宗”
“女孩也可以”
夏长风沉默了,女孩将来是要嫁人的,怎么继承楼府,为楼府绵延香火。
阮绾看着夏长风,眼神明亮“你相信有一个世界,男孩和女孩一样的重要,可以做同样的事,也可以为官做宰,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就不嫁”
夏长风一脸怪异的看着阮绾“是不是快要生了,你有些害怕”
阮绾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肚子,低声呢喃“他果然不相信,又或是不理解”
朝堂之上怨声载道,已经掀起了一副要声讨阮绾的声势。
百姓之中也是民声鼎沸,大家都很气愤,对于苗疆圣女的所作所为。
在他们眼中,是苗疆惧怕了大夏的强大,巴巴的送来了自己的圣女来求和。
结果来这里摆谱,自己国家的侧妃,还是军功显赫的荣达将独女,日日炖汤照顾她的胎,竟然连面都见不了。
皇帝也在当朝问夏长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长风被问的实在是太烦,躲都躲不了,只能称病告假,躲在了阮绾的院子里。
“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家伙一个个跟斗鸡一样,面红耳赤,拽着我的衣服,非要我给他们一个交代”
阮绾看着夏长风那个为难的表情,笑了“也真是闲的,西南的旱灾不去管,倒是跑来管王府内宅的事情”
夏长风现在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惊讶了“你怎么知道,西南旱灾了?”
阮绾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着外面的黑夜“不过不用担心,明天傍晚,就会下雨”
对于天气的预测,夏长风见识过很多次,已经对阮绾的话深信不疑。
夏长风长舒一口气“下雨就好,还能赶上秋播,至少还能有点收成”
阮绾看着夏长风这样担忧黎民百姓,上天的选择可能真的没有错。
他或许不能理解男女平等,他或许跳不出这个时代的束缚,但是他应该会是个好君王。
本来知道了,明天就能下雨,今晚能安心睡个好觉,可是夜已经深了,夏长风还是睡不着。
忽然,他听到床上传来了声音,是阮绾的声音“时间到了吗?”
“马上你就没有记忆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现在都提前说好”
夏长风撑着身子坐起来“小竹,你在跟谁说话?”
床那边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是在说梦话”,夏长风又继续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