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人头就那么静静地老放在月光之下,广场上早就没有了任何人,显得十分的诡异。
累了一天,阮绾实在是有些疲惫,想要早点回到房间里休息。
院子里漆黑一片,阿青还没有回来,阿紫抱着小元元,先将小元元安顿好。
阮绾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远远看去,房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没有亮灯。
阮绾小心的挪着步子靠近,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水握在手心。
玲珑最近不敢有任何举动,会是谁潜入到自己的房间里。
阮绾挪到柱子旁边,探出头看向里面,月光照进屋子里,一个人坐在桌子前。
阮绾从柱子后面站出来,堂而皇之的走进房间里“中秋夜宴的酒不够你喝的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夏长风抬头看了阮绾一眼,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阮绾皱着眉,坐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将桌子上的烛火给点燃“连个灯都不点,一个人喝闷酒,中秋夜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夏长风脸上尽是苦闷之色,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参加个夜宴,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阮绾伸手夺走夏长风手里的酒壶“这里不是你喝闷酒的地方,你要想喝酒,会自己的院子里去”
夏长风眼神迷离,伸出双手握住阮绾的手,苦笑一声“我实在是不明白,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
阮绾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夏长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长风收回手,又是一声长叹“明明我都已经解决了堤坝贪腐一案,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父皇不嘉奖我也就算了,反倒冷落我”
阮绾也叹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是不是阮修竹在宴会上讲了什么”
夏长风眼底一沉,眸色晦暗“正如你预测的那样,阮修竹席间跟父皇请旨,要严惩江南的那些贪官”
“是不是牵扯到你了?”
夏长风点头“他还为我请功,跟父皇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夏长风一脸愤恨“你是不知道,当时群臣的脸色都变了”
难怪夏长风会这么生气郁闷,长久以来他在朝中积累下的口碑,这下群臣的风向都要变了。
如果未来的君主是一个真正的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
阮绾问道“那皇帝对夏子儒的态度是如何”
说到这个,夏长风就更加郁闷“父皇今日连着和夏子儒喝了两杯酒,却不喝我敬的酒”
阮绾从怀中掏出那叠牛皮纸,放到桌子上“你觉得皇帝的可以亲近是好事还是坏事,皇帝敬酒的时候,你有观察过夏子儒的表情吗?他是什么反应”
“大家等着看我的笑话,我自然是不会去看他的”,夏长风拿起桌子上的牛皮纸。
只看了一眼,夏长风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绾“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阮绾看着夏长风一脸欣喜的表情,马上泼了他一盆冷水“有这个证据,也动不了夏子儒分毫”
“怎么会,我把这个证据呈给父皇,铁证如山”
“你真以为张奇的家人,是被所谓的山匪给杀了吗?”
夏长风抬头看着阮绾,看着眼睛,又低头看向手里的牛皮纸,最后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纸。
“你父皇截杀张奇家人,就是为了得到这个证据,杀了人证,保留物证的目的是什么?”
夏长风沉默不语,阮绾继续说道“所以,皇帝今日在宴会上,对夏子儒格外殷切,其实是在警告他”
夏长风又低头看了牛皮纸一眼“我只知道张奇和夏子儒有些往来,没想到里面竟然牵扯的这样深,这户部哪里是大夏的钱袋子,简直是夏子儒的钱袋子”
夏长风抬头看向阮绾“你是说,父皇知道夏子儒侵吞国库的钱财,还是要包庇他”
阮绾摇头“皇帝也不一定知道这里面的实际瓜葛,应该也只知道他和户部沆瀣一气”
大夏正是缺钱的时候,皇帝要是知道夏子儒侵吞了大夏这么多的钱财,肯定不能放过夏子儒的。
夏长风拿起牛皮纸又放下,长叹一声“这么有理的证据,不就是一堆废纸了”
阮绾拿起牛皮纸,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红木盒子,将牛皮纸放进去“这可不是废纸,以后肯定会有大用的”
阮绾又走到桌子前坐下“先不管这个,明日才是正经事,阮修竹已经将贪腐一事报了出去,明日定会传的人人皆知,到时候肯定激起民愤”
夏长风怕的就是这个,如果这个消息没有传出去,大家都不说,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要是天下百姓都知道了,肯定不好收场。
“堤坝的事情才解决,又来一件祸事,真是够让人心力交瘁的”
看着夏长风颓丧的样子,阮绾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帮你处理好了,明日事情就会解决”
“真的吗?”,夏长风想要伸手握住阮绾的手,却被阮绾轻易的躲过。
阮绾站了起来,推着夏长风往外走“你这一身的酒气,明日怎么见人,赶紧回去洗漱休息”
还没等夏长风有所反应,阮绾已经关上了房门,夏长风瞬间酒就醒了,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瑶台院。
夏长风前脚刚走,阿青就翻身进了院子,阿青推开房门的时候,阮绾倒了一杯酒,对着月光,将酒撒在了地上。
阮绾的眼中满含悲伤“见到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