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容，放到人群之中找不到的那种。

他站在龙舌兰面前，手中的长剑垂在身侧。

这是要干什么？

陈阳疑惑，但没有出声。

毕竟连莫德凯撒那种不讲道理的融合都见过了，陈阳现在的心理接受能力极强。

花园的其他植物照旧各干各的。

小法师闭目养神。

熔岩坚果捏泥巴人。

悠米趴在魔典上晒太阳。

就好像它们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陈阳和龙舌兰，可以看见剑圣虚影。

龙舌兰面前，易闭上了双眼。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都像是怕打扰了这个男人，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只有剑圣的衣袂轻轻拂动。

龙舌兰静静伫立，它那墨绿色的叶片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应无极剑圣散发出的隐隐剑意。

“我将为你指路。”易的虚影开口。

他缓缓举剑，阳光沿着剑锋滑落，如水般流淌。

剑尖轻轻划过空气，一道淡淡的剑痕浮现。

剑痕细如发丝，却蕴藏着令人屏息的锋锐。

龙舌兰的叶片不由自主地舞动，像是在模仿易的轨迹。

“不止于剑，也不止于形。”

易虚影继续说道。

他的剑突然一顿，随即翻手一抖。

剑意陡然自他周身爆发，锋锐无比，看到陈阳心头大颤。

让陈阳更惊讶的是，剑气只是卷起了一道柔和的气流，像轻拂大地的微风，掠过花园，野草低伏。

易再次挥剑，如水银泻地，一道更加凌厉的剑气对着龙舌兰横扫而出。

这一剑不同于上一剑的柔和，带着至刚至强的锋锐。

它在空中留下肉眼可见的银白轨迹，斩向龙舌兰。

龙舌兰的叶片在这一刻完全张开，剑气触及到瞬间，没有伤及它分毫。

相反，剑气化作一道流光，开始在龙舌兰的叶片之间游走。

一道道纤细的剑纹出现，融入它的每一根枝叶。

易收剑入鞘，负手来到龙舌兰的身前。

“以静制动，以无为有。”

他低声道，“你是自然的化身，剑道与你本为一体。”

空气再度静默，只有易与龙舌兰之间的共鸣在空气中流转。

龙舌兰的茎干笔直，叶片凝聚出锋锐的光芒。

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凝聚出淡淡的无极剑意。

剑圣点了点头，退回到原处。

“自今日起，你是守护的剑，也是攻伐的刃。”

龙舌兰回应似的颤动了一下，随后安静下来。

无极剑圣的虚影渐渐淡去，光影如水般散落。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目光沉静如湖。

没有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易的身影彻底消散，化作一缕微风，卷起地面几片草叶，随即天地归于平静。

空气不再凝滞，开始流转，微风带来一丝草木的清香。

陈阳回过神，三两步走到龙舌兰面前，低下身仔细观察。

龙舌兰周身透着淡淡的银辉，无极剑道刻印在每一片叶片的脉络当中。

除此之外，连外形都没什么变化。

陈阳伸手轻轻碰触龙舌兰的叶片，感受到那剑意的微妙波动。

这次的融合，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像莫德凯撒那样的夺舍，也不是和其他植物一样单纯的融合。

而是一种类似传承的形式。

原本的龙舌兰像是一柄无鞘的剑，锋锐无比、狂傲不羁。

在一级就拥有200点高额攻击力，却只有30点的基础血量，比花盆小法师还低。

现在的龙舌兰，就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