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起书,便发现了书本下面压看的纸张。原以为是谁写的文章,好奇地瞄了几眼,发现其中写的竟然是个自己没有看过的话本故事。
正想问这是什么,便听见王耀祖走了过来,高兴地说道:“没错,就是这本。”
见柜门打开了,道:“原来是放在陆兄这里了,我都忘记了。既然这话本找到了,咱们走吧!陆兄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被这么一打断,丁义也忘了刚才要问什么了,关上柜门,和王耀祖及其他同窗一起离开了宿舍。
待休沐日结束,话本也没有看完,丁义便偷偷在课室上看,被杨夫子发现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通。
原本如此也便罢了,在课堂上看话本的确是自己的不对,丁义也不敢顶嘴。偏偏杨夫子还要拿陆景言作为正面典型,一个劲地说丁义不学好,比不上陆景言聪慧好学还勤奋刻苦等等。
听得多了,丁义心中不服,忍不住顶撞了一句:“陆景言有什么了不起的,您以为他是什么好学生,他也偷偷看话本,而且还自己写话本,说起来,比我还不如呢!”
听见丁义如此说,杨夫子怒不可遏:“你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污蔑同窗,实在是朽木不可雕!”
丁义本来只是小声嘀咕,见夫子如此偏心,问都不问便说自己污蔑同窗,朽木不可雕,不由得心里愤怒,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才没有污蔑他,陆景言就是偷偷看话本,还写话本。我都看见了,他写的话本子就放在他的柜子里。”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谁不知道,陆景言可是杨夫子最喜欢的学生,虽然入学才短短几个月,就赶上了之前的学子几年的学习。而且他之前虽然也读过书,有一定的基础,但中间毕竟有两年的空窗期,这样的学习速度不得不让人惊叹,又隐隐让人羡慕嫉妒。再加上陆景言平日一心读书,与同窗交际不多,所以陆景言在书院中人缘并不算好,甚至隐隐受人排挤。
但是这样的陆景言,居然也会看话本,甚至还自己写话本,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这倒让一些同窗觉得他不像之前那样冷冷淡淡地不接地气,会和他们一样偷偷看话本子的陆景言显得更加真实。
不过也有一些看不惯陆景言的学生起哄。
“夫子,陆景言居然偷偷看话本,这可不是好学生干的事啊!”
“是啊,夫子,您平时还总夸他,让我们向他学习,学习他看话本吗?”
“哈哈哈,人家不仅看话本,还亲自写话本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拜读呢?”
“身为读书人,不把心思用在正道上,难道是想靠写话本谋生?那还待在书院做什么,赶紧回家去吧!”
“是啊,回家去吧!"
“回家去吧!”
也有人为陆景言辩解:“看话本怎么了,写话本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你自己晚上还偷偷在学舍里看话本呢,怎么有脸说别人。”
场面一片混乱,杨夫子额头青筋突跳,忍不住在讲台上一拍戒尺,喝道:“安静!”
眼见夫子发怒了,学生们皆不敢再说话。
杨夫子道:“景言,丁义刚说的是否属实?”
陆景言起身行礼,然后道:“夫子,丁义所言……属实。”
“居然是真的?”
“陆景言竟然承认了。”
“他胆子可真大啊!”
眼看学生又开始窃窃私语,杨夫子再次一拍戒尺,“安静!”
继续道:“这么说,你前些时日精神不济也是因为看话本子?”
“是,不过经夫子教导后学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敢再犯了。”
杨夫子点点头,懂得知错就改就好。又问:“那些话本是哪里来的?”
王耀祖一脸惊恐,夫子要是知道是自己撺掇陆景言看话本,自己只怕不仅要被夫子责罚,夫子肯定还会向父亲告状,到时候又免不了被老头子骂一顿,还要扣零花钱。
王耀祖求助地看向陆景言,挤眉弄眼打手势,希望陆景言千万不要把他供出来。
不过陆景言并没有看他,只是道:“是在外面书店借的。”
杨夫子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你们入学时老夫就说过,不要在学堂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若被发现定有重罚。今日,便罚陆景言手板十记,你可服气?”
“学生知错,甘愿领罚。”
杨夫子走到陆景言身边,陆景言恭敬伸出双手受罚。杨夫子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打向陆景言的左手掌心。右手不能打,还得留着写字。
“啪”“啪”“啪”,一声声戒尺责打的声音传入周围学生的耳中,看得出来杨夫子今日是非常生气。
周围学生一阵心惊肉跳,哪怕被打的不是自己,光是听着都觉得肉疼。
连最受夫子喜爱的陆景言犯错了都被罚得这样重,若是其他人犯了错,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责罚呢!
学生们这样想着,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被杨夫子抓住了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