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萧站在一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树林，时不时还有几声不知名叫声，莫名打了个寒颤。

“我说，我们还不赶路吗？夜黑风高，好时机啊？”

千珏撕了块鸡腿上的肉，细细咀嚼，待那块肉咽下之后，才回

“在酒楼的时候光顾着喝酒了，等我吃饱喝足再说。”

“不是。万一狗皇帝杀过来.....”

“是杀你，又不是杀我。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带你出城。你可以走了。”

“我要跟你去凤鸣郡......唔.......唔......”耀萧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鸡翅膀向他飞来，准确的飞进了他的嘴里

千珏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和满手油渍，再背过身用酒水漱了漱口

“再废话我就让你连这片林子都出不去。”

耀萧也不气恼，拿出鸡翅膀将就着吃了起来，挪到火塘边坐在千珏身侧

火光映着千珏面孔，忽明忽暗，耀萧忽然好像看见了玉玊姑姑一般。她们的长得很像却也很不一样，像的只是面容。玉玊姑姑温婉，娴静。而千珏，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甚至还有点邪佞。

千珏微微闭着眼，背靠着树干休息，耀萧看了一眼千珏身边那个用布包裹着的盒子，问她

“这是玉玊姑姑的骨灰吗？你要带她去哪里？”

“我娘知道她有你这个侄子吗？”千珏鄙夷地开口

耀萧也不恼，用树枝拨了拨火堆“后面这几年，连三皇子她都不见，但是我可以。”

“是么？”

“恩。前年冬天，特别的冷。父亲怕她坚持不住就叫我偷偷去找她。我去了，她当时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三层棉被，屋里摆了好几个炭盆。我跟她说，要不我让三皇子想想办法，把她接去温泉行宫住，等诶过了冬天再回来。她说，她不用，还让我若是没有她的传话，以后不要再去了。”耀萧叹息，看了千珏一眼，见她依旧闭着眼，也没多大情绪。

“中了神芒之痛，会很疼吗？”耀萧犹豫着开口问

千珏忽而就睁开了双眼，眼中如萃了冰。她盯着那团火，火光映在她的眼眸中，忽大忽小。

“不疼，但会慢慢冷死。”她的语调就像这深冬寒风，猛的刮进耀萧的耳畔

耀萧看着千珏冷漠的面庞，她似乎早就接受了娘亲最后的结局。

“你不难过吗？”

“难过？这不就是修炼霜华的下场。 耀知简没告诉你吗？”千珏反问他

耀萧摇摇头“没有。他不会和我主动提起姑姑的事。我只知道姑姑的消息会每隔一日传回府里。若是有事，他会派我去找姑姑，直至那日姑姑过世，父亲才想去看一看，可是烈帝.......”说到此处，耀萧忽然就红了眼

“行了，如今探究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不过娘亲最后遗言让我带她回凤鸣郡，或许到最后她还是后悔了吧。”

耀萧不明白她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再多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了眼。

千珏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个盒子，飞吹霜寒，但她好像觉得指腹暖暖的。

........................

风慢慢停了，火堆烧的正旺。一点水滴从天而降刚好滴在千珏的额头上，千珏抬手一摸，月朗星稀之夜，怎会下雨。

林间树梢上凝结的冰晶在这寒冬深夜竟开始慢慢融化。

滴答，滴答

水滴砸在千珏狐裘上，一滴，两滴，越来越密。周遭的气流竟然慢慢暖和起来

千珏双眸一凌，一手荡起狐裘把树下打瞌睡的耀萧罩在狐裘之下，水滴竟数砸在狐裘上。另一手指接住一滴水滴，水滴瞬化成冰晶停顿在空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气流顺着千珏触碰过的冰晶往四周散开，周遭的水滴慢慢被传染，全都凝结在空中。

千珏一脚踹醒耀萧

耀萧惊醒，只听千珏低声道

“上树”

同时，耀萧眼前一亮，千珏撤开狐裘。他也没多问，跃向身后树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