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敛起眉心：“你一个人？他怎么也是个神明吧？”

鹿于笑：“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哪吒感受到那边通道似乎就要完全打开，随即了然。

他又看这洛基的身上已经被三昧真火烧的惨不忍睹了，伤势自然是从内到外的严重，自然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更何况鹿于还跟那位东皇学过几天的战斗技巧，仅仅是应付这个整天养尊处优、打起来根本没费他多少力气的异国神明分身，应该也不需要他担忧。

想到这里，哪吒便点头离开，飞至地面上的混乱地带。

鹿于终于又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半倚靠在一边的洛基身上，开始自说自话般聊起了天：

“十一年前，希腊神王宙斯，窥探世界命运，预言大夏沧南市将有渎神者降世……

大地之神盖亚，联合北欧邪神，一同夺走湿婆怨，在上面写下了‘沧南’，洛基，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她动笔的你，可有过一丝的犹豫？”

那段历史……

洛基甚至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抬头看向了眼前这个年龄不过十八的少女。

此时，她的那双与阿斯加德的天空一样澄澈的眼眸，不知何时竟像是点缀了星色。

一点微光从瞳孔处绽开，如墨水滴落湖中，溅起涟漪……

甚至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刹那之间，少女的那只左眼的湛蓝就有一半变成了水墨的黑色。

剩余一半是完全相反的白色，两种不同的色块在眼中形成了一道奇异的花纹，如同两瓣勾玉衔尾。

“你不过是个小孩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洛基尽力稳住身形，维持着神明的尊严站直，

“那都是因为渎神者的存在，是必须去做的事情。”

洛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

“你也是沧南的一份子吧？”

看到眼睛诡异的少女眼神微颤，他心下冷笑，面上却语气温和：

“想必是因为也有亲人在那次审判中被迫泯灭，才会如此不满于神明？”

“那若是我能保住你和你的亲人呢？”

北欧的诡计之神如同一位慈爱的神父一般，向鹿于张开了双手：

“回到神的怀抱吧……我可以赐予你更多的恩赏。”

鹿于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勾了勾嘴角：“恩赏？”

她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大，甚至到最后，都捂着肚子在原地笑出了眼泪。

“洛基，你真以为我不了解你？”

知晓这个世界未来走线的我，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类了……

那不过短短几章的过往，那轻描淡写下的“抹去沧南”，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那虚无缥缈的预言，因为神王提到有渎神者诞生于沧南……

他们怕那渎神者未来会做出弑神的行为，于是他们对人类痛下杀手。

可笑的是，一群风光霁月的神明们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他们共同联手的一次，对抗的却不是外敌，而是将匕首的尖端抵向了信徒。

神明竟然会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存在？

那所谓的那句“神爱世人”，应该再加上后半句———更爱自己。

鹿于突然开口提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禁墟是什么吗？”

洛基微愣，下意识看着鹿于，却似乎看到了他从未想到过的情景，眼睛微睁：

“怎、怎么会？”

他指着鹿于一脸惊疑：“为什么，我竟看不到你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