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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格拉卡与鲸

“格拉卡……”镇缪轻轻地叫了一声她。“格拉卡?”镇缪轻轻拍了拍她,无意间把她捂着眼睛的左手给抓了起来,发现她的手上的鳞片都有些松懈了。“闲着真好,倒头就睡……”镇缪无奈地轻声说着,然后告诉在外面晒着太阳骑着海鼍的弟弟格拉卡睡着了。

“海鼍已经不动了,一直这么发出叫声啊……”镇嘉转头对着帐篷里的两位说着。“呃……嗯……上岸了吗……”格拉卡突然醒过来,自然仰望着帐篷顶端,虽然视野被遮住了四分之一——镇缪看着她醒了。

“呃……上了吧……没有,海鼍自己停下来了。”镇缪这么说,格拉卡居然莫名其妙坐起来,直接看向外面的大海。“这岸边的风景很不错呢……”镇缪直接明白了:她居然没睡醒。这就是早餐吃完后补懒觉的人吗?

“呃……啊啊!”格拉卡吓得往后一个瘫坐,这才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还……还在海上……”格拉卡的瞳孔都吓得放大了,立刻紧闭着双眼。

“你清醒了?海鼍已经停下来了,睡得还行吧……我的腿……好麻……”镇缪直接站起来都有些艰难,突然来的酥麻感让她直接获得残疾体验卡。“海鼍……停下来了……”格拉卡坐在地上,这才慢慢地往边缘挪。她至少死死抓着海鼍背上的船边护栏,从帐篷这边缓缓挪出去,太阳……白矮星的光线照着她,充满了光辐射。“好可怕……”格拉卡抓着栏杆更紧了,镇缪也终于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格拉卡边上。镇嘉立即回头再问了这个问题——当然是温和的问。

“我……看看……不敢看……不能留在海上……好可怕……”格拉卡终于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红色的瞳孔终于对着大海露出。她抓栏杆……或者说绞杀栏杆绞得更死了。“学过……海鼍叫声……这是周围有东西纠缠海鼍,海鼍才会发出的叫声……”镇缪一听立刻和镇嘉一起检查海鼍的身体。“老姐,发现了,有什么东西吸住海鼍的腿了……”镇嘉立刻上手去抓,发现是一条怪鱼——它正在吸食着海鼍的血。“海蛭鱼……一种吸血为生的鲨鱼(软骨鱼),看上去很像木棍,其实是鱼类……”格拉卡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发出着小声的尖叫,估计是怕吓到海鼍……镇缪听见后,也是慢慢挪动,把她从被她绞杀的铁栏杆上扒拉下来,栏杆都有点变形了……就算没变形,但也绝对留痕了。

“帘子放下来了,你就睁眼吧。”镇缪一瘸一拐地把格拉卡带回了帐篷内,把百叶窗都关上了。格拉卡总算睁眼了……毕竟周围拉上后变暗了。她拉好窗帘后,一屁股坐回了长椅子上。

“抱歉……我真的很怕……我怕掉下去……又有什么大鱼……”格拉卡还是坐在船中心,似乎这样可以缓解晕船。喝了一些水后,镇缪也恢复过来,便聊起了刚刚抓到的鱼……那鱼刚刚被镇嘉像是丢手榴弹一样丢了九十多米远……好吧,她不知道“米”这个单位,她知道的是“实”。但是听完这些后,格拉卡也缓解了许多,海鼍又继续游起来了。“姐……我能跟你换班一下吗?”镇嘉已经有些累了,但是还能坚持很久。

“你会来开窗帘去钓鱼的……要不我把鱼竿给你拿上去,你别勾到海鼍就行。”镇缪这么一说,一推脱,反而镇嘉更有干劲了。

第三个信标很快到了,周围前前后后的海鼍也多了起来。大家都往着罗巴岛的方向走,毕竟是同一群的。镇缪也和镇嘉换了班,毕竟——看见远处的陆地了。

很快,海鼍们居然自然形成了一条队伍,井然有序。

“格拉卡——你没事吧!”别的海鼍背上传来了陌生的女声——镇缪猜,那些就是格拉卡的朋友们。她回头看向密闭的帐篷,一边是鱼竿伸出去的,另一边是格拉卡伸出手打招呼的。

“没事!”格拉卡对着北边的朋友们说着。“嘿咻!”其中有一位朋友直接从另一只海鼍那儿直接跳过来——可把镇缪吓得。她直接进入了帐篷,至少格拉卡和她欢声笑语了一会儿吧。镇嘉突然从帐篷里冒出来,随即也爬到了海鼍脖子这边。“老姐,我跟你坐一块吧……”

“嗯。”镇缪点了点头,挪了一小下。

即将靠岸时,格拉卡终于敢看大海了,她的身子可以说是几乎朝着岸边靠。“你明明不怕的,跟我一起游回去嘛……”格拉卡的朋友开玩笑地说着,带着格拉卡在帐篷外看着,虽说是开玩笑,但她的朋友可是死死地搂着她,似乎就是怕她掉进海里。

“你们看……岸边好像有鲸鱼搁浅了……”镇嘉先听到了周围别的海鼍背上的人说着这些,然后按顺序排队上岸。

“喂,下次别这么干,很危险。”海边的巡海员指着格拉卡的朋友说着,然后一顿安全教育。格拉卡拉着朋友道歉,随即,镇缪和镇嘉也下了海鼍。“下次还玩,真棒!”镇嘉已经玩嗨了。镇缪也是心情很好……不过,她想去看看,搁浅的鲸鱼。周围过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巡海员们也赶了过去。

“北海这边鲸鱼搁浅是很少发生的……这头吞吐鲸怎么了……”周围人议论纷纷,但是巡海员们已经对其进行“抢救”,鲸鱼现在只需要找机会放回海里就行……漂浮术很好用。但是,吞吐鲸突然在空中开始直接跑路……很活跃的生物呢。它直接往沙滩边上的树木飞去,然后大口啃食。“快,赶紧把它放回海里!”巡海员们充了过去,周围的普通民众,包括镇缪一行人,都在拍照——除了格拉卡,她胆小的被她的好朋友抱着。此刻,吃饱的吞吐鲸突然在空中打滚,身上的泥沙和水直接洒向民众,搞得大家开始混乱。“请大家不要惊慌,有序远离,这头雄性吞吐鲸处于青年状态,体内的睾酮素很高,会袭击周围动物!”

吞吐鲸看见有序撤离的人群,刚想冲过去,就被巡海员们一个高压水炮冲走。吞吐鲸是一种性情极度温顺的生物……除非到了青春期。这条吞吐鲸直接怒气腾腾地向着巡海员们冲撞,有一位巡海员直接被顶飞,掉进了海里,然后被海鼍一嘴叼了出来,简称“出水芙蓉”。“谁用的高压水炮?不要激怒它呀!”其中一位为首的老巡海员对着一位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巡海员训话。

镇缪一行人至少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许吧。那头大鱼在空中乱飞……故事告诉我们,魔法也要在合适的地方使用。“那魔法是让鲛人族在陆地畅游的法术吧……我记得是‘他’发明的……”镇缪听见边上格拉卡和她的朋友还在聊呢。“裴蜡(Prerela),你知道吗,我昨天可是见到了‘他’的后人呢!老兴奋了,昨晚又是计划安排又是……根本没睡好……”

镇嘉突然拽了拽镇缪。“老姐,我们赶快拉着格拉卡他们跑吧,那头吞吐鲸好像往这边冲了……”镇缪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了发狂的公交车往这边冲。“不要让格拉卡看到!”镇缪赶紧对着格拉卡的朋友大喊。格拉卡刚要看,就被裴蜡捂住眼睛了。“啥都没发生,等下给你惊喜……”

四人立刻跑起来,但是格拉卡被捂着眼睛。“这我怎么跑呀……啥惊喜呀……别捂眼睛啊……”

远离海滩后,裴蜡总算松开了手,还好裴蜡比格拉卡高,不然这捂眼睛可累了。“惊喜呢?”格拉卡四处张望,只看见远处的吞吐鲸还在乱飞。“是惊吓。刚刚吞吐鲸往我们脸上冲……”镇缪下意识找了找自己全息仪里的变化珠——居然在里面!公共场合还是别拿武器比较好。

中午过后,镇嘉还是抗不过倒时差,小睡了一会儿。格拉卡的另外两个朋友也到了,都是女生,很热情,请镇缪和镇嘉吃了一顿呢。镇缪不禁想起之前看到了“男女比例”。这个星球的男性可是稀有物种,要保护好弟弟呢。“看,外面的吞吐鲸似乎被送回海里了……”

下午,镇嘉姐弟正要和格拉卡她们一块坐船回苏格拉图港。船很快,很大,这船的大小可以有两辆双层巴士大。自然,格拉卡这回睁着眼……周围都是朋友,她至少会安全些。朋友们都在惊呼她居然敢在海上看海了,格拉卡甚至都倚在护栏边上同意拍照。“等下,我去趟洗手间。”格拉卡对着朋友们说着,她独自一人前往了洗手间。

突然,边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鲸吼,周围人有的习惯了,有的跑到船的那一侧围观。镇缪和镇嘉也过去看:两头吞吐鲸打了起来……更像是制服。一头成年吞吐鲸用气势压着青年吞吐鲸——这就是大象一样的生活习性!镇缪在书中看过,成年雄象会压制青年雄象,让他们温顺起来。但是这头青年雄象一看见一船的人,突然就往这边冲来了。“不会是早上闹事的那头吧……”船上有人这么聊着。船很坚固,但吞吐鲸居然撞过来了。

“亲爱的旅客,周围有鲸群,请回到舱内坐稳,注意安全……”船上的音响播放着这些内容,大家都在撤离。

“看到格拉卡了吗?”镇缪和镇嘉一进入船舱内,就问着格拉卡的朋友们。“没有,她说去甲板上面的厕所……”

突然,又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船直接晃了一下大的,很多人都没站稳,有的还从座位上摔下来。随即,传来别人的惊叫声:“有人掉海里了!”

镇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带着朋友们准备冲向甲板。“不行,现在很危险,我们的巡海员已经下水救你们的朋友了。”船上的巡海员拦着他们,船内的他们很是着急。

过了一会儿,格拉卡平安无事地被巡海员带回来了,身上有着海水味和……海草的味道。“格拉卡!你没事吧!”裴蜡直接抱了上去,有点害怕地看着她。“没受伤吧?没事吧?”

“嗯……没事。我居然被吞吐鲸救了……”格拉卡拿着巡海员给的浴巾擦着头发,和大家说起原委。“我掉进海里后,呛了几下,然后有点溺水了。然后直接被一头更大的吞吐鲸吃下去了……”此刻,镇缪和镇嘉瞪大了眼,裴蜡直接起身又把格拉卡身上全看了一遍。其实,格拉卡掉水里后还是能游的,看见一头吞吐鲸张嘴游来的那一刻,她吓晕过去,才溺水了,然后巡海员才救了她。不过,这回“偶然”的接触,至少让格拉卡没那么怕了。当然,那是格拉卡自我感觉良好说的,后来她看到吞吐鲸更有点怕了,只不过多了些敬畏感。

“我才发现,它的嘴里全是空气,我在它嘴里缓了一下,它嘴里能呼吸的。然后它直接把我带到海面上,一张嘴,我就看见巡海员过来把我给带走了……”格拉卡似乎是解了心结一般的释怀,至少,如此突然的事情,确实要……缓一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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