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着赵家伟上班时间,安宁回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彻底从家里搬出来了。看来赵家伟是不会轻易离婚的,免不了准备打一场持久的离婚战。
她准备先住在年春单位的宿舍,然后找到合适的出租屋再搬出去。
不行就大家耗着吧,再做打算。
又一星期过去了,安宁已经搬进了出租屋。那天下班回来,安宁发现赵家伟守在出租屋门口。她脸色一沉,冷冷问道: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来做什么?”
“老婆,我错了,我来接你回家。”
赵家伟一反常态,格外殷勤。
“谁要跟你回家了?那里是你一个人的家,房子是你买的,我没有权利住那里。”
安宁打开房门进了屋。赵家伟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神情局促而尴尬。
安宁见他狼狈相,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校长,既然来到寒舍,就请进屋坐坐吧。”
你既然找上门来,那就趁此谈谈离婚的事呗,正愁找不到机会呢。安宁心想着,把他让进屋里,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正好你来了,我就给你说说吧。关于离婚的事,长痛不如短痛,咱们早离了,你也好早点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为你们赵家传宗接代。我净身出户就是。”
“老婆,我错了,我是真的意识到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永远不会碰你一下了。我舍不得你,我不想离开你。不管你生不生孩子,我都只要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安宁居然看到了赵家伟泛红的眼眶里噙着泪水。
仔细看,才发现他头发凌乱,眼角一丝若隐若现的鱼尾纹,上身的体恤是平日里居家穿的,不仅颜色败退,还缩水,短到快盖不住他的肚脐眼了。
平日里常常看着他一回家,就会快速地换上这件体恤,开始忙家务,忙做饭。难道他是从家里过来的?他没有去上班吗?这副装扮不像是刚下班的样子。
他上班是讲究着装的,他一般是要仪表堂堂地出门的。
眼前他浑身上下尽显一副疲态。安宁心里忽然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涩苦辣辛,啥滋味都有。不由得也红了眼圈,一时没了主意。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之间,安宁的内心已经几经翻滚。不经意抬头,只见赵家伟双手握住水杯,耷拉着头,眼睛盯着水杯,无意识地慢慢转动着水杯,时不时吸一吸鼻子,像个低头认罪的孩子。
那样子有些怯怯之意,似乎他压根不敢抬头看安宁。好像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从侧面看见,他的鱼尾纹更加明显。安宁心里最柔软处被莫名地触动了一下,她突然想要在往日的细节里努力寻找一下赵家伟值得原谅的地方,或者说可以让他将功折罪的地方。
是的,想给他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她想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家伟每天早晨五点钟就起床,就为了给她买新鲜的牛奶,天天坚持,一天也不曾遗漏。
在生活上,安宁自己比较懒散,就连想吃水果都懒得麻烦,干脆不吃。于是,每天下班回来,赵家伟都会把水果削皮,切块,插上牙签,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那些顿顿可口的饭菜,总是热气腾腾地摆在餐桌上,任她年年岁岁享用。还有,总在厨房里忙碌不停的他的身影……
唉!这一切,似乎完全可以弥补他那一个耳光的过错了。
安宁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手背上。那种想要原谅一个人,却又恐惧再度被辜负的心情,令人好生为难,好一阵感伤。
突然,一个熟悉的怀抱圈住了她,她索性躺在那个怀抱里,嘤嘤哭泣。
良久,她推开那个怀抱,坐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