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雪叹口气,又检查过地板、墙壁及所有的暗格皆未有所获,她心中最后的光芒也黯淡了,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三哥没死,她不知如何与母亲言说,对于斗争与战争的厌恶这一刻心情达到了顶峰。
她又回到有邰曦的房中,她坐在软凳上,灵力弹出屋内灯火瞬间亮起来,有邰曦惊恐的坐起身,转头看向韶雪,“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韶雪用手掌支着下颌,声音轻缓而柔和,“我是高阳韶雪,我的三哥在这场战争中消失,可我觉得他还在,我也不相信他会这样死去,他那样的人不该落得如此结果”。
有邰曦面色有些惶恐和难过,“王姬节哀,六王子以那样的方式能活着的可能性很小,灵树不会吸收活物,这点不会弄错的,再怎么说高阳氏的城池守住了,东夷王也活不了多久,这是六王子给我们带来好的结果”。
韶雪笑着摇头,“可这样的结果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能告诉我白日的时候你在心虚什么?”说到后半句他眼神狠厉的看向有邰曦,后者先是一愣,随即小声道,“我的灵树吞噬了那么多神将的尸体,我自是怕你将他们全部杀死,那些都是我苦心培育多年的成果,我不想毁于一旦”。
韶雪久久凝视着她,随后收回眼神,她看起来不像说假,“若你再发现什么异常,劳烦尽快告知于我们”。
“这是自然,他们都是高阳的勇士,我若知晓定然不会是如今的结果”,有邰曦点点头,诚恳的说道,瞧着韶雪要离去,她连忙开口,“你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切记当心些”。
“多谢”,韶雪说完合上房门出去,直至飞出二十里,她快速扎进密林中,她身后的人随之而来,只是密林光线黯淡,那人四处都未张望到韶雪,就在她转身之际,韶雪出现在她面前,“风澜,我以为你会想明白回去,这几日跟着我又为何?你喜欢连山越这与我无关”。
风澜紧张又惶恐的低下头,声音宛若蚊蝇,“我只是想知道他喜欢你什么,并没有其他意图”,她眼神恳切地摇着头。
韶雪扶额笑着摇头,“那你直接去问他就好,何必费这般力气来跟踪我,风澜,我总以为你是个洒脱且通情达理的人,喜爱这样的事不能强求”。
“阿雪,对不起,我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当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我也想忘记他,可越这样我记得就越清楚,我的身心都感觉无比疼痛”,风澜哭着上前握紧她的手。
韶雪痛苦的闭着双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可这与我无关,你的行为已经给我带来了痛苦,这是你的心魔需要你自己过,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希望你不要再给予我痛苦”,说完便甩开她的手,转过身眼眶泛红,风澜是她认定的好友,可现在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不,求求你,阿雪你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她跪在她脚边,抓住她的衣袖苦苦哀求。
韶雪紧闭双眼,有泪珠从她的睫毛滑落,她语气冷漠道,“风大小姐,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风澜的声音忽然顿住,手缓缓松开她的衣袖,半晌后她哭笑着说道,“阿雪,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我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痛苦,最后的这点希望你竟都不给我,你别忘了,你与他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风澜,人要活得有尊严,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风澜快速起身,球形法器中的灵力飞速冲向韶雪的后背,水蓝色的光迅速蔓延,将她包裹其间,韶雪瞬间失去了意识,她的身影快速变小,飞入法器中。
南妦见状,快速朝风澜俯冲而下,两者火灵的碰撞折断了大片树木,火焰在林中如长龙般蔓延,两人不管不顾打斗着,“你这个叛徒,快将我主人放出来,不然我杀了你”,南妦额上的凤凰印记由金转红,她的怒意也染红了双目。
风澜面色阴沉,她此生最讨厌兽族,她手中的攻势愈发强势,两人不知不觉已打至上空,林中火焰宛若两人脚下的祥云,火红而灿烂,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萧声,南妦的动作变得迟缓,之后便如同木偶半点无法动弹。
姜随从远处而来,“风小姐,我说过你会选择与我合作的,这样多好,你有机会的得到连山越,我有机会得到阿雪,这是双赢的结果”。
风澜冷笑着,“你答应过我的,若高阳追究起来不关我的事,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是自然,此事都与我们无关,这只凤凰?我倒多了个筹码”,他说着打量着南妦,可风澜却敏锐的捕捉着他的前一句话,她危险的眯着眼睛,还好没有将法器交给他,“与我们无关?那与谁有关?我告诉你若你意图将我拖下水,我不介意将你做的事情都公之于众”。
姜随散漫的笑着,“风小姐,不要这么敏感多疑,我们是伙伴,我怎么可能出卖伙伴,但也要知道你既然选择对高阳韶雪出手,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若掌舵人出了事情,你觉得你会独善其身吗?”
“你…”,风澜气急,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如今她已没有选择,姜随笑着安抚她,“安啦安啦,这件事是高阳明安做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说着他拿出一把剑,竟与高阳明安的火曜剑一般无二,说完他拿起剑在林中挥动片刻,剑上的火灵让火势更大了些,逐渐已分不清,只有草木上的痕迹异常清楚。
“这样有用吗?”风澜怀疑问道,姜随斜睨她一眼,“高阳明安的火曜剑出现于此任谁都觉得她脱不了干系,将法器给我,之后你也快些离开穷桑,从此将这些事藏于心中便好”。
风澜皱着眉还是将法器给他,道了句再也不见,便逃也似的离去,姜随嗤笑一声,“堂堂风家接班人,困囿于情爱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