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tt-title">第一百零八章 来信
吕湘菊还真的在荣府住下了,每日都起得最早,比开大门的物华都早。
清晨的寒气是真的重,透骨的凉!
后院的枯草地上结了一层白蒙蒙的寒霜。花园里枝桠芬芳,凄美异常,冰清玉洁的露珠颗颗耀眼。
抬眼望去,四下无人。却并不孤独,周身鸟语花香,好生舒心和热闹!
其实在自己家里,她也总是起得最早。只感觉耿耿夜长,无那么多觉睡,更没有许多美梦可做。
这任剑寒,明明看起来很听话,却是这般难追。
不,他一定不乖!甚至不懂事!
她待他那么好,那么疼他。他都看不到吗?
真是太不懂事了!过份!
天都亮了,他还在做梦吗?在梦谁?
不行,得去吵醒他!做什么梦?!
如此一念起。
她欢快地急急走去敲他的房门。
都还没睡醒,门就被急敲,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她!
任剑寒甚是心烦,好难得睡着时身体不疼痛了,又被吵醒,还要继续清醒地承受痛苦。
“快起来,我带你去看蓝色花,红鲤鱼,还有黄鲤鸟。”吕湘菊喳喳呼呼。
不想理她,一想因近日身体很不好,睡觉都没有反锁门!
惊得他猛掀开被子,匆忙翻身起来,快速窜到门边,抬手一边杠着门,一边回话,“那个,我还没穿好衣服,你先等会。”
转身慌慌张张的寻衣服套上。
“没事,不要着急,我等你。”吕湘菊感觉他这次倒是很热情配合,比较满意。
因此心情大好!合好衣服,游走至铜镜台前。
还好,头发不是太乱。
既然她等着,再不开门,她再喳呼。府里人都该知道了,怎么可以?!那就先不梳理。
打开门,迎上快乐的花蝴蝶。
不知所措!
这一大早的,寒气逼人!她身上的脂粉味更是呛人!
都不敢顺畅呼吸。
还没完全醒过神,就被她强拉扯着去往后院了。
她没骗人!鲤鱼确实很红,黄鹂鸟确实是黄色的,花也确实有蓝色的。
一路都很认可她的审美。
吕湘菊扑捉到他的左手,好凉。双手合起捧着为他暖,“你穿得不薄啊,怎么手这么凉?”
他试图抽走被她捧着的手,不得不承认,她的手很暖和。
“别动,给你暖会。等会让人给那个手炉里加点橄榄炭,你拿着会暖和一些。”吕湘菊硬是拽着他的手捧握着。
溪水河畔的流水清澈见底,石台油亮,小鸟成群。
美则美矣,就是感觉冷。一阵刺骨的山涧河风袭来,突然不自主的打一寒颤。
然后就是不能压制的咳嗽,咳得心房边快愈合的伤口震得疼痛欲裂。
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发暗,泪水更是溢满眼眶。
吕湘菊为他拍着背,发现他依然是咳个不停。
忙拉他快快回房。
任剑寒浑身上下难受极了,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不由更是怨恨于她。
一大早的,弄他来溪水河畔吹冷风。这个女人太愚蠢!
好不容易等到荣齐聪起来了,刚打开房门,吕湘菊就忙唤着他快去给任剑寒看看身体,说是咳个不停,疼得眼泪都出来的。
荣齐聪一听她这么说,也是紧张关心,急急去看他。
诊了脉,观望下门窗,有些好奇,“这屋里风大吗?”
吕湘菊知道怨自己了,忙说,“我们那会去后院溪水河畔吹着冷风了。”
荣齐聪唤着行云快端热水来让任剑寒先喝着,独自去了爱晚堂抓药。
任剑寒知道这每餐的苦汤药是要加量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瞪了正端着开水吹着的吕湘菊一眼,“以后别唤我到处走了。”
“我知道了,”吕湘菊把茶盏递向他,
又抱着小手炉子去往后厨加炭了。
小猫猫暖手炉抱着是真舒服!手也不再冻得生疼了,任剑寒抱着爱不释手,竟然越看这只嘴里叼花流里流气的猫猫越顺眼了,甚至喜欢了。
吃个早饭也放在腿上,吕湘菊依然为他不停地夹菜,盛排骨汤。
这顿饭,吕湘菊爱上了那盘焖羊肉,鲜嫩多汁!便不停地投喂他。
荣齐聪依然是不喜吕湘菊,却是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忍着不发作。
太不懂事了,害得任剑寒正恢复着的身体,状况又差了一些。
更得精心用药,太费他的心神了!
为紫翠的碗里夹块素炒冬瓜,抬眼看向正舀着排骨汤的吕湘菊,温声询问,
“湘菊妹妹,在我们家可还住的惯?”
吕湘菊丢下汤勺,“我住得很舒服,每顿饭菜也很可口。多谢荣哥哥关心。”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呢?”荣齐聪直问。
吕湘菊不高兴了,厉眼扫视他,“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荣齐聪摇头,“没有,哪敢?你只要不嫌弃,随便住。”
“我要在这住到任剑寒答应娶我为止。”吕湘菊顺口回答。
本来已经有一阵不咳的任剑寒,听闻此话,激动的又咳起来。
咳起来伤口是真疼!
荣齐聪看向照顾着用餐的宝帘,“快给我弟弟上杯热水。”
紫翠也不喜吕湘菊,刚才因她一句话,让任剑寒咳得那么痛苦,瞪着她冷语,“我弟弟他不喜欢你,你这样纠缠于他,实在不应该。”
“对,你住这里可以,我们很是欢迎。但不准再去招惹我们弟弟。”荣齐聪接话。
吕湘菊受了冷眼,心里不舒服,瞪向任剑寒,质问,“你为什么要说讨厌我?害得他们都不喜欢我。”
任剑寒低头看向腿上暖手炉猫猫,“我没有说。”
荣齐聪看任剑寒似乎还有些怕她,不甚理解,打趣,“湘菊妹妹好生厉害啊,都吓着我家弟弟了。”
“我就是要纠缠,招惹他。由不得你们不愿意。”吕湘菊板着脸,放下筷子,徒手抓起一个卤鸭腿气呼呼地大口啃着。
荣齐聪和紫翠同时偷偷瞪了她一眼,却是都没说话了。
任剑寒本来夹起碗里一块羊肉准备吃,听到她这句话,即便送到嘴边,还是暗自犹豫后,又放进碗里了。
脸色也更是苍白,呆坐着一言不发,也一口不吃了。
“吃呀!发什么愣?!”吕湘菊看他这样,对着任剑寒低斥,同时又夹块羊肉放他碗里。
荣齐聪注意到任何寒在直瞪吕湘菊,忙插话,“湘菊妹妹这话是对的,弟弟快吃饭。”
“这个蘑菇汤也不错,我都喝了两碗了,宝帘快端去给湘菊妹妹和我弟弟尝尝。”紫翠吩咐着宝帘。
任剑寒总算是消了火气,继续吃着吕湘菊投喂来的羊肉,和接下来的蘑菇鲜汤。
“湘菊妹妹,你追求我们弟弟。谁都不会说你的不是,喜欢一个人努力去得到,是对的。但是他现在身子骨很弱,尤其是伤口处。你可得好好保护,万不能让其再破裂,会要命的,温柔一点。”荣齐聪突然提醒着吕湘菊。
吕湘菊放下汤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荣齐聪,诧异地问,“这么严重?”
“刀口很深,离心脏相差不到一寸。昏死几天,又多天下不了床,这才能勉强忍痛走动。这又害个咳疾,咳起来更是生疼。你说呢?”荣齐聪回看她,解释质问。
吕湘菊收回目光,悄悄眨巴着眼睛,安生下来,脑海里突然想到昨日待他的鲁莽和调逗,不觉愧疚起来。
低弱的回话,“我知道了。”
舀好的蘑菇汤递向任剑寒,同时道歉,“对不起,我昨天不知道,以后会注意。”
任剑寒抬手接过汤碗,回她一句,“我这两天要回家,你也回去吧。”
吕湘菊幸福极了,笑着回话,“回,我跟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