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打火石,将火绳点燃,等烟飘出来,便放进屋中熏着。
她们一早从县城出发,只喝了些粟米粥,到向家又闹腾了一番,现下早已饥肠辘辘。
是该做晚食了。
向梨儿手脚勤快地将做饭的家伙什找出来一一放进灶屋。
陶釜、陶甑、粗陶碗、箸子、勺子、刀等,还有两个小陶罐,装着盐和一点荤油,小半袋粟米和一袋大豆。
晚食熬了稀汤寡水的黄豆粟米粥,就着夕阳余晖,三姐妹围着土灶在新家吃完了第一顿饭。
灶中的火已熄,用余烬温着一釜水,方便晚上三人洗漱用。
正屋内的烟气也散掉了。
向枣儿将比较重的东西搬进正屋,然后去河边洗碗。
向梨儿和向桃儿如蚂蚁搬家一样,将轻省的小东西分门别类放进正屋和灶屋。
来回几趟便收拾好了。
向枣儿端着洗好的碗走进灶屋,没柜子也没架子,只能先放在土灶上。
正屋中,向梨儿将土炕和地面清扫干净,顺便把被褥铺上。
“大姐......快抱我上去嘛。”
撅着小屁股试图爬上炕的向桃儿见大姐进屋,高兴地朝她举起两只小瘦胳膊。
向梨儿一记小眼刀子飞来,“不许,你不洗脚会踩脏被褥,叫大姐也没用。”
被二姐凶了,向桃儿委屈地噘着小嘴。
向枣儿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是不是又光着脚丫踩地上了?天凉,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被她拆穿后,向桃儿不尴尬不心虚,咧着小嘴嘿嘿笑。
最后,向枣儿带桃儿洗漱完上了炕。
三人累了一天,躺下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
翌日,太阳东升,鸟儿啼鸣。
向枣儿觉得胸口发闷,被迫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胸口横着一条小细腿。
顺着小细腿往上看,这才发现向桃儿睡得掉了个头,小腿正搭在她胸口,怪不得她会觉得胸闷。
忙给她盖上被子,又摸了摸她的小手,热乎乎的,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向梨儿,睡得正熟,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穿衣。
灶屋内,向枣儿将倒扣的陶盆拿下来,被盖住的陶罐里泡了一夜的大豆吸饱了水分,个个圆润饱满。
向枣儿十分满意,换了水,将陶罐放在角落。
生火,做饭。
看着洗好的粟米,她自言自语道:“没干粮,没菜,这哪里吃的饱。”
不管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挣钱,于是转身又从米袋中抓了两把。
早食的粟米粥格外浓稠。
这引起了向梨儿的注意,“大姐,咱家粟米不多了。”
自从阿爹没了,这么浓稠香甜的粟米粥她还是第一次喝,好香好甜。
可照这个吃法,剩下的粟米吃不了几天的。
向枣儿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姐会想办法挣钱买粮的,你不要担心。”
向梨儿不解,“咱们本就没多少钱,为什么还要花钱买地,那地不是她分给咱们的吗?”
“她”指的自然是向婆子。
向枣儿想和向家划清关系,能用钱解决最好,尽管这会使她们穷的叮当响。
将陶碗中的米粥快速喝完,“梨儿,你喜不喜欢向家人?”
向梨儿摇头。
“如果现在向家答应收留咱们,你想回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