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你偏心老二一家,什么好的都想着他们,家里活杏儿和她娘干,地里活我和大郎二郎干,都是一家人,再苦再累咱们都不言语。可为啥你还是不知足,为了向家吃饱饭,苹儿没了,孩子娘伤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你今日还要把杏儿卖了,只为给喜子凑聘礼......“
“娘,在你心里,咱们一家是不是连牲口都不如,随你要打要骂,要卖就卖......”向来旺诉说积攒了十几年的委屈,“娘,你真的是我亲娘吗?娘......你为啥这样......呜呜......娘......”
说到最后,他蹲下抱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听到这话,向婆子面色变了变,心中有些发慌。
她从未见大儿子如此......如此悲伤难过。
这一声声娘喊的悲戚哀鸣,让看热闹的人心里酸涩,不由跟着红了眼眶。
向平向安两兄弟听到他爹的话,都红了眼眶,内心愤怒无比,奔过去扶起他。
“阿奶,既然是喜子缺聘礼,那就该二叔二婶来解决,怎么也轮不得咱们。”向平冷着脸道。
“就是,怎么不把五毛卖了给他哥凑聘礼。”向安愤恨不满。
杜氏不干了,“哎,二郎,你怎么说话呢。五毛能和杏儿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向家人。”向安嘲弄道:“二叔,不如你把五毛卖了吧。”
向来财就是怂包一个,只敢欺负欺负大哥大嫂,两个侄子他可不敢惹,尤其是向安,脾气一上来要人命的。
于是他装着没听见,摸摸鼻子不做声。
而西屋内,苏氏抱着杏儿早已哭成了泪人。
当初婆母为了给向家众人换粮食,卖了苹儿。而今日为了给二房的孙子凑聘礼,还要卖了杏儿。
哪怕她再软弱都忍不下去,苹儿杏儿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心一狠,她放开脸色苍白的杏儿,跌跌撞撞走出屋。
“杏儿是我的闺女,你们谁都别想卖掉她。”苏氏说了两句话,便开始咳嗽,“咳咳......今日谁敢卖杏儿,我就和她拼命。”
那眼神愤怒而疯狂。
等在一旁的牙婆看事情不对,讪笑着说:“向婆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亲娘不想卖,就别强求了。”
她是来买人的,不是来招祸的。
向杏儿长得不错,往后再养大些,能卖给那些老爷做妾,大赚一笔。
但如若闹出人命砸了她的招牌,往后在各村还怎么行走。
想通了这一点,她抬脚想走,却被眼疾手快的杜氏一把拉住,“宋婆,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家四郎的聘礼钱怎么办。”
宋婆被膀大腰圆的杜氏扯住,一时竟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