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厉沐晴的脸蛋透出了些许的红蕴,脚步虚浮的站在街道上晃晃悠悠,爽朗的大笑着。
疾冲站在他的身侧。
一手扶着这个醉鬼的肩背处稳定他的身形,好让厉沐晴不要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疾冲的后背上,还背着厉沐晴今日采买,堆得满满当当的那只大背篓。
他的另一只手牢牢的扯着自己肩膀处的背篓绳,一边拖拽着喝醉的厉沐晴。
在这个醉鬼的一番指引下,二人一路左摇右晃的,往厉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看你平时也不像总会喝酒的样子,没想到还挺能喝的啊。”
疾冲搀扶着厉沐晴一边迈步走,一边开口向他说道。
厉沐晴闻言,这才笑眯眯的晃着身体,抬起头来盯着疾冲看了一会儿。
不多时,他又侧头向后,瞅了瞅疾冲后背背着的,他的那只巨大的大背篓。
幕然堪堪停下了脚步,站定了身体。
一根手指晃来晃去的指着疾冲的后背,在嘴里嘟嘟囔囔道。
“呃……....嗝!”
“你……....真不愧是练武的哈...….....”
“这筐东西可沉了,跟石头一样的……..”
“我.....我都背不回来了........啊哈哈哈哈.…........”
厉沐晴正脸对着疾冲,一边说着笑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歪斜过去。
吓得疾冲赶忙一把拉住了这个酒鬼的胳膊,使劲儿往自己身旁一扯,道。
“别动别动,走,先回家!有什么话到家说。”
厉沐晴眼神迷离的听着他说完,这才迷迷瞪瞪的向着远处望了望。
费力的确认了一下自己家的方向后,随手指了一下自己右前方的道路,才道。
“那……...那边儿。”
于是。
在疾冲一路催着哄着扶着搀着的情况下,真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总算是把醉醺醺的厉沐晴,给送回了他家。
疾冲抬着头,定定的瞧着厉沐晴家老宅门前挂着的大牌匾愣了一下神。
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陈年旧木的牌匾上,赫然篆刻着“厉府”两个大字。
疾冲眼神定定的望着那个“厉”字,不由得在心中想道。
“原来真不是我多想了,他还真是姓这个厉。”
此话想罢。
疾冲又垂首,望了望自己身侧垂头站着摇晃的厉沐晴的后影,暗忖道。
“我今日偶然间在这小城的面馆中相遇之人。”
“竟然真的会是曾经那位鼎鼎有名的厉军师的后人。”
“还真是奇了。”
想到此处,疾冲无声的笑了一下。
疾冲吧,他的确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听闻过,厉家这个很是厉害有名的军师世家。
疾冲么,他其实并非与胡靖一般,出生成长在西北。
他本身,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在疾冲小的时候,疾冲出生于北方的一处很是富庶的城镇之中。
所以从小,他便从各个大人的口中,听闻过这十里八乡都人尽皆知,风头正盛的厉家。
据说啊。
那位老厉军师本就厉害,辅佐着大将军打了不少胜仗。
更是被那将军给钦定为此生自己的专属军师之家。
要知道。
军师和谋士这种职位,那可是没那么容易就被人给长久的钦定下来的。
这世上厉害的谋士多了去了,谁也不愿轻易的就给自己定下了什么人长久的用。
谁也不是傻子。
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不喜欢被自己手下的人了解到太多,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
可这位大将军竟然昭告天下,将这位老厉军师和自己绑定了一生。
甚至还放出了会保人厉家全家,并且此生不再招录其他谋士的话来。
这事儿一出,可是一下就震惊了大半个国家的人。
连带着那位厉军师也一起出了名,被人家喻户晓了。
每日去他家拜访的人多不胜数,若是你没点儿身份地位,那你简直是挤都挤不进去。
后来啊,这位老厉军师还亲自培养了个小公子,听说更是了不得。
这位厉家的小公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早就已经懂得各种行军打仗的谋算了。
只是因他年纪尚浅,还并未真正成为一名军师,去打过实仗。
人们全都在议论纷纷的讨论着。
话语之中,几乎也全都认定了这小厉公子,将来也必定是个可靠的军师之才。
这些人们的所言非虚。
在不多年后,这位小厉公子顶替了他爹的军师职位。
由厉沐晴接手所继续辅佐的那位大将军,也是自此再无败仗,一出就是完胜。
简直啊,比他亲爹还要厉害上不少。
只是,后面这些个情况,疾冲也就不再知道了。
在疾冲年纪还不算太大的时候,因为种种意外,他辗转跟着自己大哥跑去了西边生活。
至于自己那个短命的大哥么。
他本就身子不怎么强健,又天生不爱武艺。
又向来不屑于出门赚钱,学着做些小生意什么的。
整日里只乐意闷头在家成天死啃书本,一个人咬文嚼字的写些什么东西。
也亏得早些年,疾冲家中还算得上是积蓄丰厚。
这才由得这兄弟二人都闲在家中,各自闷头研究自己的。
所以呀,在这从北至西,一路仓皇的颠簸流离之下。
他大哥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经受了打击,再加上无法习惯下来的风餐露宿。
在他带着疾冲,二人抵达西北后没有多久。
他就撒手人寰,魂归西天了。
至于疾冲么。
他倒是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疾冲那可是自小就习武,在身体素质方面,他自然是嘎嘎强壮,健康的很。
心性嘛,自然也比他大哥这个文人要坚韧的多。
心理的承受能力比他大哥强了好几倍。
家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疾冲也仅仅是心里别扭了两天,就啥事儿都没有了。
只是可惜啊。
他疾冲空有了一身好武艺,却并不懂多少的文字。
如今遭了难,他大哥带着他也是像逃命似的,身上的银两本就不多。
在他们这一路上,虽然节俭了不少,却还是陆陆续续又用掉了不少的钱。
疾冲在给他大哥操办完后事以后,基本上自己手上就没有什么钱剩余下了。
他待在房间里闷头思考过自己到底能做些啥才能生活下去。
可是,若是真要他去赚钱生活之类的,疾冲那真真是一窍不通,两眼一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