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相信,自己做的药丸,是没有问题的,而端姨娘也可以证实。但光凭我们两人的话,连月夫人都半信半疑,更不要说别人了。
这几日,月夫人也不叫我去宁王府了,宁王夫人也不来邀请了。我倒是清静了许多,只是整个人也提心吊胆,虽然湘瑟公主看上去人不错,但是毕竟是公主,若将她得罪了,她稍微动动手指头,我们也没得好果子吃。
但是公主又并没有任何态度,也不找我们,这让人心里更加不踏实了。宫里的事,我们也打听不出来,月夫人都诚惶诚恐的。
这日,我替月夫人去芳水阁拿一些东西。芳水阁的人见了我,态度也不似往日热情。凤娘也不在。现实就是这么无情,稍一有个风吹草动,周围的人立即现出原形。我倒也是习惯了。连自己的家人尚且如此,何况外人。
我拿了东西,便要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云姐,我要这个。”
我回头一看,是谢苏苏,我见了她,只作没看见,转身便要走,谢苏苏却蛮横地拦住了我的去路,冷嘲热讽道:“月小姐,着急着走啊?这几日也不去宁王府了吧?我们现在天天去宁王府呢,有的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敢给公主下毒,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懒得理她,她却不依不饶,对芳水阁的二把手云姐说道:“月小姐拿的是什么,也给我来一份。”
云姐有些为难地说:“这可不行啊,那是芳水阁特意为月夫人做的,只有这一份。要不,谢小姐您到里间,我们也为你定制一款。”
谢苏苏莞尔笑道:“那敢情好。不过呢,以后月小姐大约也用不上定制的了,这一次就好好享用吧。”说罢,她如春风摆柳,一摇一摇地进了里屋,真是得意极了。
我只觉得晦气,下了楼,刚走到门口,却看见了谢良安。他远远地冲我一笑,我懒怠得很,微微地笑了笑。他迎上来,我说道:“谢公子,等谢小姐啊。”
谢良安说道:“是啊,苏苏她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吧?如果有,我代她替你道歉。”
同样是兄妹,这素质真是天差地别,我笑了笑,她要是不说难听的话,才是真正不正常。
谢良安欲言又止,我已经走出去了,他突然又叫住了我,说道:“月小姐,我也听说湘瑟公主的事了,我相信,一定不是你的问题,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而自责啊。”
这是出事以来,第一个直接对我表示支持的人,我一时间只觉得好暖,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这样说,都是难得的。无论什么年头,都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谢良安又说道:“月小姐放心,我也算和公主有几分交情,我会劝她不要生气,不至于迁怒于你。”
我的天,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又踏实了些,却又觉得不踏实,无功不受?,我凭什么呢?我淡淡说道:“谢谢,我相信公主自会定度,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谢良安说道:“但愿如此。只是,我还有另外一桩事——”
我看他有些迟疑,脸上也微红了,莲生却很合时宜地开始催我 ,说道:“小姐,咱们快回去,月夫人待会儿又要怪罪了。”
我连忙告别了谢良安,匆匆往回赶。现在的我,是没有底气的,不仅惹不得月夫人,府里的人可都惹不起。大夫人二夫人都跑到老夫人跟前告状去了,说我成天惹祸,现在治坏了公主,万一上面怪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夫人自然又训斥了月夫人一番,说她没有好好管束我。后来,我又被月夫人说了一通,月夫人说道:“想让你攀高枝,你却总是捅篓子,这是要连累大家吗?你真是个灾星!”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地一惊,她好久没有这样说过我了,我几乎都忘了。可是她没有忘,我也没有忘,我是她不喜欢的小女儿。
她好像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过份,语调低了下来,但对于刚刚说过的话,她却没加任何解释,她说道:“墨渊,你也不小了,人在世上,得处处小心啊!这里是雍城,不是云水窝!”
我什么也不想说。月夫人仍旧派人打听公主的病情,却听说越来越严重了。
月府的人都快恨死我了。我现在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