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要离开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真是不容易啊。月行山在我和常云昇面前,特意强调了账本和名单的事,说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烂在肚子里。
为了保险起见,当着我们的面,月行山亲手将那两个本子焚化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常云昇也看过了它们,不可能一无所知。
月行山说道:“许多事情,圣上未必不知道,这两年,虽然康城多暴乱,地方又多以天灾掩饰,但圣上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对于地方官员,还有来赈灾的官员,都是极大的考验。”
常云昇笑道:“是啊,这康城看着乱,其实朝廷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一网打尽他们呢。边境之地,怎么可能不重视?”
我也搞不懂,什么官场之道。要我说,还是治病救人是正事,玩政治,那可太杀脑细胞了,那满朝文武,哪个不是有一万个心眼子的?
现在天气渐渐回暖,从康城到雍城,若是快马加鞭,也就是两日多的功夫。其实我还不怎么想回去,一回去,便又不得自由了。
天天呆在府里,对着月夫人,头发没梳好,要被她说,出门勤了,也要被她说,无论做什么,她都多有挑剔。而且,一想到我将来,还有我的婚事,我就更头痛了。
我对月行山说道:“爹爹,我可不可以,再在康城玩几天啊。”
常云昇说道:“伯父,我也想留下来,再玩几天呢。”
秦有时也附和道:“我也想。”
月行山眯着眼睛,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说道:“你们休想,马上就过年了,你们难道不想家吗?云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啊。”
秦有时笑道:“将军说得对,男女有别,所以我才要留下来,替你监督他们啊。”
月行山笑道:“那就不必了,我相信云昇,也相信墨渊,只是圣上已经在催促我们尽早还朝,若是一味逗留,定然是不妥的。”
我已经换上了常云昇为我买的粉红衣服,虽然是常云昇买的,但我穿上后,还是觉得别扭死了。一身粉粉的,他时不时向我投来温柔的眼神。
我只好马上装出一副欢喜的情态,心里却在说,这粉色真是好丑。抬起头,却见秦有时一脸坏笑,这一刻,我真想收拾了他。
但我故意说道:“这衣服真是好看,我记得南亭雨最是娇嫩,更配这衣服,回去后我可得照样子做几件,都送给她。”
常云昇便问道:“有时兄喜欢南家的小姐?却不怎么符合你的风格嘛。”
是啊,那南亭雨病歪歪的,动不动就满眼含泪,一枝梨花春带雨,不胜清愁似的。这样的女子,最能俘获男人的心。但秦有时又爱玩,又爱闹,嘴还毒,若南亭雨真跟了他,也不知道能扛得几天。
我对常云昇说道:“南小姐多病,有时哥哥最会治病,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秦有时说道:“你们别再说我了,人家都说,我和墨渊才是一对呢。”
我才不要和他是一对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天不呼个数十回,都无法过日子。我不想天天活得那样累。这人我驯服不了,还是常云昇好,一看就让人心安。那秦有时,还是让他去能让他老实的人那里吧。
一路上有说有笑,到了傍晚,找了家山间的旅店,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赶路,晚上又歇旅馆。再行了大半日,远远地便能望见雍城了。
秦有时欢喜地哼了起来。我已经嗅到了雍城繁华的气息,好久不见了。雍城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而且街上的花木,也绽放了浅绿,有了春天的味道。
秦有时说道:“既然到了雍城,我们也先不回府,就在街上逛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