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着一片疏疏的落花,见月锦端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全然不顾形象。我看得一愣一愣的。月锦端哭到厉害时,捡起岸上的石子,就往水里砸去,狠狠地砸。她的发簪掉了,头发也散落了,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
我终于受不了了,这月锦端发起疯来,倒还真是豁得出去。而远远的,已经有几个人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跑过去,拉住了月锦端,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抚着她的肩说道:“二姐,丁海应该逃走了,你若真是喜欢他,就算是以后不在一起,至少他还活着,你不必难过。”
月锦端说道:“可是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说过,要带我走的,他说话不算话!”
我说道:“二姐,他是叛国者,如果将你带走,以后你要怎么过,整个月氏,又将怎么过?”
月锦端呜呜道:“可是他骗了我,他用一个假冒的人,来骗我,骗我的钱财,还想骗我的人!我的金簪子,还有玉镯子,还有我的私房钱啊。”
我掏出手帕来,给月锦端擦眼泪,我们坐在石头上,我问她对丁海的情况知道多少。问她丁海是哪里人,有没有跟她透露过一些特别的事。
可这个傻乎乎的月锦端还在叫嚷,“他还没有告诉我呢,他对我说,他是宁王府的一个门客,他也读了不少书,可是宁王,并不器重他,他怀才不遇。”
月锦端渐渐收了哭声,却又问我,“墨渊,你说我和他,还能再见吗?”
我无奈地笑笑,月锦端还是放不下这个人。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坏人,一个通缉犯,她对他,却还是念念不忘。月锦端见我不回答,也不说话了。我们看了一会儿的落花碧流,风吹过来,好像将世间的烦忧,又吹散了一些。
这时,月锦端也冷静多了,对我说:“墨渊,你切不可告诉娘亲这些事。若是她知道了,必然不会对我留情。我又得多少天出不了门了。”
我心想你害我出不了门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如今你是人财两空,倒反而要我替你保密了。月锦端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说道:“你还有将军,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那么无情呐。”
我也没有说,不替她保密啊。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虽然和月锦端不对付,却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我拉起月锦端,说道:“二姐,咱们回去吧。出来久了叫人疑心。”
月锦端站了起来,嘴里仍不停地说着:“墨渊,你说说,为什么我的运气这么不好,我只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啊。”
我不得不听着月锦端的念叨,耳朵里快要爆炸了一般。我恨不得再扇她几耳光了,明明是她自己,连丁海是什么人都没有弄清楚,只不过是见了一面,便害起了相思病,非要找到对方,谈起了情说起了爱。
那丁海我见过一两面,真是俊俏,但眼神也真是让人看不透。女人看男人,若只是看脸,必然吃亏,陈夫人就是现成的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