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陈夫人倒也把东西准备好了,亲自带着人,给赌庄送过去了,又将被扣留在那里的陈老爷和小妾胭脂接了回来。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大门,陈夫人面色平静,走在前面,而陈老爷和胭脂手挽着手,走在后面。他二人倒也毫无愧疚之色,还眉来眼去地笑着。众人听说人回来了,也都如平时一样,并未引起什么骚动。给的感觉,好像是他们只是出去玩了两日,现在回来了。
中午的饭菜,也弄得丰盛了一些。但胭脂还是嫌弃得很,一吃饭就说恶心,又要厨房单做别的菜,说是陈老爷这两日也没吃好,怎么姐姐一点儿也不上心。
陈夫人淡淡说道:“这些饭菜还不合胃口么?”
胭脂放下筷子,一双手在半空中舞着,指点道:“姐姐咱们家也没有破产,不必要吃得如此简素吧?”
一直埋头吃饭的陈宣丽实在听不下去了,狠狠地摔了筷子,站起身就走了。胭脂立即委屈巴巴地,对着陈老爷哭起来了,“老爷,看来这个家,容不下我了,我只是心疼老爷多一些,怎么就如此招人厌呢?”
陈老爷连忙安慰她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别跟小孩子计较。想吃什么,我即刻吩咐了厨房去做。”
只要这一对活宝在饭桌上,众人都不怎么说话,胭脂满头都是饰物,那细金流苏都甩到脸盘子上了,发髻上还簪了大红的花,又是簪子又是花钿什么的,堆砌的实在没法看。其他两个妾室,包括陈夫人,都对比得特别寒酸。
陈夫人笑了笑,说道:“这段时间,经济是紧张了些,但也不是没法儿过。你们若想吃什么,再叫厨房做就是了。”
于是,胭脂叫厨房,又单做了一桌菜肴。等厨房做好了,又说没什么胃口,只动了几筷子,那一桌饭菜,便放在那里。下午的时候,胭脂又闹了起来,说是要回娘家看看哥哥,陈老爷又亲自将她送了回去,直到深夜才回来。
那一桌子没吃完的饭菜,到了晚上,就成了我们的晚餐。有鸡有鱼,倒是丰盛,只是叫着叫人不爽快。陈宣丽不肯吃,气呼呼地回房间了。说我一个小姐,凭什么吃小妾吃剩的东西。
两个妾室也是脸色难看,终于忍不住向陈夫人抱怨道:“大姐,胭脂这小贱人,真的太作贱人了。大姐您可不能不管啊。您得拿出当家奶奶的款儿啊。”
陈夫人却跟没事人似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对她们说道:“这没什么呀,怀孕的人口味多变,也是常事。不理她就是了。这饭菜扔了也挺可惜的。你们若是觉得不好,也可以叫厨房单做饭菜。”
陈夫人的言论,让我都觉得惊讶,陈夫人这是贤惠得离谱啊。她不也是侯府出身的吗?怎么思想如此僵化不通呢?陈夫人也是我的姨娘,却在这里过着这样的日子,比起月夫人来说,可是差得太远了。
陈夫人悠悠然道:“家和万事兴。只要胭脂生下了儿子,咱们陈府也算是后继有人,此时何必跟她一番见识呢?”
另一个小妾说道:“她要是生女儿呢?”
陈夫人说道:“算命的说过了,她是生儿子的命。再说这一胎不是儿子,不是还有下一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