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医治阮玉琴的事,月夫人也知道了。月夫人对此颇有意见。
月夫人特意将我叫过去 ,她正在和月晓婵制作新的胭脂,自从她收了月晓婵,两人的关系是愈发亲密了。不过,月老夫人对月夫人,还是挺不满的。
堂堂的将军夫人,成天捣鼓这些,还带着侄女一起。月老夫人觉得不是正事。就像当初,月夫人认为我出去给人看病一样,不务正业。
但月夫人并不理会,月老夫人也不便多说什么。月夫人对我说:“那个姓阮的女子,据说来历不明,虽然摔坏了腿,却把兰府搅得乌烟瘴气,你与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到时候出了事,可不要牵连我们!”
我一边看月晓婵用纱布过滤花汁,一边说道:“娘,我心里有数。我也只是一个医女,给阮玉琴看病而已。他府上的事,我从来不过问。”
月夫人摇了摇头,道:“你去吧。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成天这样素寡,倒像是家里苛待你似的。”
月晓婵听闻,将我拉到一旁,笑道:“墨渊,我们这儿新研制了玫瑰香的口脂,里面加了杏仁油和薄荷,你要不要试一试?”
说完,月晓婵就拿过一个盒子,硬塞给我,叫我拿去试试。盛情难却,我只得接下了。自从月晓婵和月夫人在一起以后,两个人都忙了起来,月晓婵似乎也精致许多了。连头发的样式,也天天不带重样的。
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月夫人倒像是又捡了一个女儿似的。看来,这母女之间,除了血缘,还讲究缘分二字哪。
月夫人成天不是忙于出门应酬,便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捣弄那些胭脂水粉,倒是没得多余的时间来顾我了。可能她也对我不那么上心,有些任由我发展的意思了。我涂了口脂,带着莲生,又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到了雅堂学府,却见甄老师傅,原来今日甄怀北有事,来不了了。那些女子一听说,个个都没精打采起来。
围在窗外的女子,一见从内室时走出来的,是甄老先生,便也一溜烟散开了,有的说要去吃冰盏,有的说要去买凉果子。甄老师傅乐呵呵地笑道:“列位,都打起精神来,你们倒不如我这老头子呢。”
众人还是焉着,对上课完全失去了兴趣。倒是古明溪依然坐得笔直,甄怀北不在,有人便将注意力投放到了古明溪身上,对于她们抛来的热烈的眼神,古明溪只是无动于衷,一心都在甄老师傅的讲学里。
忽然,有人留意到了我,我心想,难道这是饥不择食了?那脸如水盆的女子,居然冲我笑得如花一般。
甄老师傅无奈地叹一口气,说道:“各位,上学要有上学的样子,你们的心,得放在我身上,知道了吗?”
众人有气无力地回应道:“知道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中途歇一会儿。甄老师傅进内室去了。屋子里登时又沸腾起来,刚才还如同死水,如今却闹得不可开交。众女子纷纷走向我,一时将我围住,她们一个个盯着我看,我连忙站了起来,想用气场将她们压住。
谁知她们一个个笑得更厉害了,其中一个伸出手来,似乎意图不轨,我连忙闪开,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啃屎。
结果她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好妹妹,你这用的哪一家的口脂啊,怎么这么润,又这么香呢?你若不介意,我倒想好好闻一闻了。你让我亲一口,或是你亲我一口,如何?”
这女子的父母皆是梁国人,从小在边塞长大,前两年才来雍城,性情不改豪放。我吓得连连后退,说道:“这可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
众人皆议论起来,有人说我故弄玄虚,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呢,有人说我只顾着自己,身为同窗,居然有好东西也不分享。正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原来是甄怀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