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胖子半条小命便没了,有一山贼阻止道:“行了,别把他弄死了。”
拉开还未解气的山贼,这人看着胖子好言相说道:“小兄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若交出来,日后我兄弟为你和这村里的村民立座碑,下了阴曹地府也不至于成为无主之魂。”
“呸!你们这群天杀的,小爷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奶奶的,你想死,老子成全你。”
山贼恼羞成怒,举刀便朝着胖子砍去,只听“当啷”一声,刀刃断成两截。
断刃擦着胖子的脸颊飞出,鲜血顷刻间便从伤口流了下来。
“敢问哪里的高人,藏头露尾与鼠辈有何异。”
山贼如临大敌,靠拢到一起,警惕地望着四周。
一道黑影由远及近,阿四放下宁红妆,望着火海中的山阳村,此等惨状与人间炼狱有何分别!
“是你们干的?”
阿四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四名山贼,杀意滔涛。
为首的山贼扫了一眼宁红妆,转眼将目光投向阿四,还以为是哪里的高人,原来竟是个小娃娃。
“你是哪家的小子,敢管爷爷的闲事,活腻味了不成?”
“看来我没有冤枉你们!”
阿四冷冷地盯着山贼,双拳紧握得嘎吱作响。
胖子挡在阿四面前,说道:“兄台,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你……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呵呵,老子说让他们走了么。这小娘们儿长得如此俊俏,今晚就留下来服侍哥哥们吧。”
一名山贼不屑地笑着,火热的目光在宁红妆的身上贪婪地扫视着。
宁红妆撩了撩有些遮眼的头发,淡淡地说:“杀了他。”
话音刚落,阿四已然冲了出去。
“这小子……”
为首的山贼忙不迭地后退,身旁两名山贼则不约而同地挥刀劈出。
“找死!”
阿四料想先前在老虎山拍出一掌威力不俗,足可震退眼前这两名功夫还未入门的山贼,但是铁了心想要这两人的性命,于是用出四成功力拍出一掌。
眨眼,一股惊人的威势自周身宣泄开来,强劲的气浪将两名山贼径直的震飞出去。
“我们是汤山黑龙寨的人,小子,不管你是谁,若敢伤我兄弟,黑龙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山贼见阿四如此凶煞,只得亮出黑龙寨的旗号。
“黑龙寨?”
阿四闻言一愣,攻势戛然而止。
汤山距离钟山有上百里路程,淮帮三当家刚死,他们就出现在此趁火打劫,若是无人通风报信,实难让人信服。
为首山贼以为阿四畏惧黑龙寨的威名,登时又趾高气昂道:“小子,黑龙寨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念在你年少无知,现在和你的同伴离开,爷爷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你们屠了山阳村能当没发生过吗?”
阿四冷哼一声,大步流星,挥拳直攻那山贼面门。
“不识抬举!”
众山贼恼怒,纷纷举起刀刃联手攻击。
四名山贼虽未练过武功,但在刀口舔血的生涯中磨练出了杀人伎俩,配合得相得益彰。反观阿四,虽然悟出更高层次的炼气之法,却不懂得运用,有种使不上劲之感。
在四人的包夹中走了十数招,已然身负数道刀伤。
宁红妆背负着双手,望着与山贼名拼命的阿四,兀自说道:“遗形忘体身自若,损心去意伺精神。虚怀若谷真气足,呼而将出弑神兵……”
阿四灵光一闪,双手不由自主地结出一道印,霎时浩瀚的真气在胸口涌动,直逼近四肢百骸。
只听一声清喝,数道真气像是化了实质的刀剑一般,齐齐向着四周射去。
“噗噗”数声,血溅三尺,四名山贼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双双倒地。
走到一名山贼面前,阿四问道:“说,黑龙寨的人现在往何处去了?”
“小杂种,爷爷……”
话未说完,便听一阵风啸,这名山贼身首异处。
“你说!”
阿四的眸子像鹰一样,盯得山贼通体发寒,下意识就想跑。
“噗……”
山贼刚起了半身,一道气劲击穿身体,随即直直的栽倒在地。
“小畜生,我要你的命!”
见两名弟兄死去,靠近阿四的山贼双眼猩红,抓起手边的刀便朝阿四奔来。
头颅飞起,身躯栽倒……
阿四像是无情的刽子手,面无表情地走向唯一活着的山贼。
“说出黑龙寨山贼的位置,我饶你一命。”
“我……我说!”
山贼吓得尿了裤子,连忙跪在阿四面前,将黑龙寨山贼去向、人数等一五一十的相告。
“少……少侠,我可以走了吧?”
“呵呵,你还算是抬举,走吧。”
阿四脸上露出瘆人的笑容,山贼心底直发毛,恨不得会那缩地成寸的仙人之法,一步万里。
见阿四并没有下步动作,这才转身飞奔而逃。
然而还未跑出数丈远,一柄刀快若流星,扎进了山贼的后背。
“你……你不讲武德……”
直到山贼的尸体一动不动,阿四这才转身来到宁红妆面前,说道:“方才若不是宁姑娘指点,我未必能斩杀得了这四个畜生。”
“你若杀不了他们,本姑娘岂不很没面子。”
宁红妆莞尔一笑,心道:我只点拨了一二,没想到他顷刻便能悟出其中真义,这份天资真是让人羡慕。
“少侠,你……你是江宁城里的小混混阿四?”
胖子拖着疼痛的身躯围着阿四转了一圈,愈发坚定心中所想,这位少侠不就是当年在艳群芳偷我银钱的小子嚒,十年不见,竟变得如此厉害。
“哦,你认识我?”
阿四错愕,仔细一打量,终于认出眼前这胖子,笑道:“你就是十年前在艳群芳丢了嫖资的大冤种?”
“咳咳,惭愧。山阳村赵德柱,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胖子老脸一红,望着化作火海的山阳村,悲痛涌上心头。
“德柱兄,山阳村已毁,你接下来有何打算?”阿四问。
“打算?”
赵德柱茫然的望着葬于火海之中的这片养育他的乡土,从此刻起,他便成了天地间的无根浮萍,茫茫人海,该何去何从。
阿四和宁红妆相互对视了一眼,静静地看着赵德柱。
赵德柱村长之子,家境殷实,如今遭逢大劫,一切化作泡影,旁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劝人放下,未免也太残忍了。
“这世道,生如草芥,命比纸薄。不,天命如何,草芥又如何。别人能掌控他人的生死,保护所珍视的一切,我为何不可以。我要宰了那些畜生,为死去的山阳村村民报仇雪恨。”
赵德柱跪在两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擦了擦眼泪。
“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待赵德柱来世再报。”
说罢,捡起一把刀起身便走。
“站住!”
阿四备受触动,在山贼眼里,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寻常百姓的性命不就是如草芥一般无足轻重嚒。
赵德柱脚步一顿,转身望着阿四,不解地问:“恩人还有何吩咐。”
阿四说:“山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事又如此冲动,慢说山阳村的血仇报不了,就连你自己的小命也会搭上。”
“贱命一条,死便死了。我若是怕了他们,枉为人子。”
赵德柱有些不忿,他心里何尝不知,凭一人之力如何能对付得了黑龙寨的那群畜生,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做一个不孝不义之徒吧。
“没有我的帮助,山阳村的血海深仇,你这辈子也报不了。”
阿四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淡淡地道:“天底下没有吃白食的好事,你若能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我便替你杀了那些山贼,如何?”
“你……此话当真?”
赵德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四,有被侮辱的愤怒,有好似抓住希望稻草的期待,也有无可奈何的无奈。
倘若要给至亲邻里报仇,阿四的确是最好的帮手。
赵德柱扔下刀,跪在阿四面前,俯身低头向着对方的裤裆爬去。
宁红妆看着这一幕,心道:小家伙还挺会糟践人的。
赵德柱爬到了阿四的裤裆前,有些犹豫,这一下钻过去,以后他便再也无法抬起头做人了。可深海血仇不得不报,为了那些死去的亡魂,钻便钻了。
这时,一只手挡在赵德柱的面前,他刚一睁开眼,便听阿四道:“德柱兄,为了山阳村血仇,你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放下,我若再有意羞辱你,岂非于那些山贼无异。”
赵德柱心慌了,连忙道:“恩人,你这是何意,莫非要反悔?只要你出手,就是我这条贱命,也随你取之。”
“德柱兄,你起来吧。”
阿四一把将赵德柱搀扶起来,郑重道:“山阳村的仇便是我的仇,黑龙寨的那些山贼,不会活太久的。”
赵德柱闻言喜极而泣,忽然想到黑龙寨的山贼人数众多,即便阿四出手,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再多几个像阿四一般身手的帮手,那自是稳妥不少。
这女子与阿四同行,一身劲装,想来也是个练家子,如果她能够出手的话……
想到这里,赵德柱对宁红妆说道:“女侠,如果你能出手相助,赵德柱也愿钻你的裤裆。”
阿四闻言,忍俊不禁。
赵德柱啊,赵德柱,亏你想得出来,钻宁红妆宁大姑娘的裤裆,你就不怕她夹爆你的猪头嚒。
“宁姑娘,大义面前,德柱兄又如此心诚,我看你还是从了吧。”
宁红妆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笑话!让一个男人钻了本姑娘的裤裆,此事若传将出去,日后谁还敢娶。
“臭小子,再敢戏弄于我,必要你好看。”
宁红妆剜了阿四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留下两人便走。
“恩人,你看这事弄得……哎呦,这可如何是好。”
赵德柱满脸自责之色。
“好什么好!”
阿四踹了赵德柱一脚,骂道:“一个黄花大姑娘让你钻了裤裆,哪来这天大的好事,天天搁这想屁吃。还不赶紧跟上。”
“哦……哦,多谢两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