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剑飞大喜,“你没死?!”
“还死不了!方才你那一剑若是刺出来,我的小命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阿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想到厉剑飞方才那及时收手的一剑,饶是心有余悸。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今日一战,终有遗憾,日后定要寻个无人打扰之地,再做过一场。”
厉剑飞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开始有些喜欢眼前这个狂妄率真的小子。若无那人背后使小动作,也许这少年的半招剑诀或许真能抵挡得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江山代有才人出,大炎的江湖,终于有些意思了。
阿四暗自运功压下身体里暴乱的气血,凝视着厉剑飞道:“此剑诀乃是我于生死之间所悟,虽为半式,比之你龙虎山的青萍剑法如何?”
厉剑飞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应该练剑。”
“剑也好,刀也罢,万般兵器,练至至高都是殊途同归。”
太阴在手中耍出两道剑花,随后“铮”一声的入鞘,阿四的眼前浮现了第五司命那张清冷绝世的面容,不禁轻笑一声:“用何兵器,不也得看看兵器的主人是谁。说一千道一万,执兵为谁,才是修道的根本。”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阿四扭头望去,见陶大胆率兵回头,瞧他脸上那副愤懑的神情,八成是空手而归。
“我要走的路荆棘遍地,危险四伏,故而有一夫当关之勇。”
阿四稍顿了顿,眼含深意地注视着厉剑飞,问道:“厉剑飞,你又是为谁而执剑呢?”
为谁执兵,才是修道之本?
厉剑飞闻言,神色一僵。是啊,我又是为谁而执剑的呢?
山上的同门不厌其烦地反复告知,他是牯牛降的希望,日后一定会让牯牛降重振门楣。
龙虎山的老天师说,练剑是为了斩妖邪,卫正道。可正道又是什么?
莫非是自己错了,否则为何眼前这少年在剑道一途的领悟遥胜于自己呢?
厉剑飞困惑不已,练剑数十载,他还从未想过剑为谁而执这个问题。他以为自己的剑道便是追寻前人的脚步,穷尽人力将剑法修至最高境界。
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轰的一声,厉剑飞脑海如同炸开一般,一片空白,旋即又有无数的问题涌入脑海之中。
他的脸庞逐渐变得扭曲,真气凌乱,口中不停地问着:“执剑为谁,为谁执剑?”
望着厉剑飞像是疯傻之人茫然无措地走在街头,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阿四摇了摇头,心中叹道:果然是剑痴。
石让赞道:“乱其剑心,兵不血刃。阿四兄弟,你这一招用的妙啊!”
阿四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叹道:“哎,可惜了,天下少个剑痴不打紧,可我身边少了个剑奴,着实不妙啊。”
石让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阿四,张了张嘴,又将话憋了回去。
将牯牛降的剑道传人、龙虎山老天师相中的剑道天才留在身边做剑奴,也不怕老天师千里之外祭出天师降魔印,将这方庐州城给镇压成废墟。
阿四兄弟,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娘的,那帮孙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大的没抓着,斩杀了几个小的,倒也不亏。”
陶大胆愤懑下了马,朝地上扔了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啐了一口唾沫,走到石让面前,背对着阿四掏出一物。
石让瞧见陶大胆手上那枚腰牌,虽然不动声色,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异色,与陶大胆再三用眼神交流确认后,抽出片刻,将那腰牌递给了阿四。
“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