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钱文瑞在理解《声律启蒙》时,轻松一点。
他不理解杨子明,不过是《声律启蒙》,有那么难吗?
田夫子昨天才讲过的,第二天就又重新问夫子。
有时候钱文瑞真的不想承认,他和杨子明一起玩的。
倒是他一直看不起的宋怀玉,反而对于《声律启蒙》理解比他还要透彻。
这让他有了危机感。
在田夫子提问环节上,总是和宋怀玉较量一番。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仿佛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这也成为了课堂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引得其他学生们纷纷侧目。
似乎是田夫子开私塾的名声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家长将孩子送来学习。
学堂里坐满了人,尤其是启蒙班,更是一个空位都没有。
甚至有些人苦苦哀求田夫子收下他们的孩子,可田夫子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他忙得两头转,一会儿在启蒙班授课,一会儿又要去进阶班讲解。
宋怀玉渐渐发现田夫子变得疲惫不堪。
他的眼底布满了青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睡好一样。
田夫子自己也深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总有一天自己的身体会垮掉。
于是,他开始寻找解决办法。
终于,在四月初的时候,学堂迎来了一位新的夫子。
这位新夫子身穿和田夫子同款的秀才衣裳,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比田夫子更加严厉,甚至还带着一丝死板。
新夫子名叫关永思,看面容有些沧桑。
他来到学堂后,便接替了田夫子的部分工作,负责教导启蒙班。
与田夫子不同的是,关夫子的教学方式相对简单直接,启蒙班的孩子们不需要听讲太多知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练字。
而关夫子非常看重他们的握笔姿势和字体形态,如果有任何一处错误,学生们肯定逃不了打手心的惩罚。
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王二狗捂着通红的掌心,匆匆忙忙地跑到宋怀玉身边,向他诉苦:“怀玉,这个关夫子实在是太狠了,我只不过是把字写歪了一点点,他居然就打我的手心。”
还没等宋怀玉开口说话,旁边的钱文瑞却扬起下巴,冷冷地嘲讽道:“哈哈哈连个字都写不好,夫子不打你还能打谁呢?”
接着又说:“如果你这么害怕被打手心,那干脆就别念书了,直接回家种地吧。种地就不需要写字,自然也就不会被夫子打手心了。”
听到这话,王二狗气得满脸通红,对着钱文瑞大声喊道:“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一定会写好字的,才不需要你来这里说风凉话!”
宋怀玉赶忙拉住王二狗,道:“二狗,别理他。”
钱文瑞自觉没趣,哼了一声,跑去教杨子明《声律启蒙》。
半年后,钱文瑞不在私塾念书了,听说他家生意好起来了,家里人为了他着想,又让他去县城读书了。
但没说赌约的事情。
钱文瑞去县城之前,还特意跑来学堂找宋怀玉。
“宋怀玉想不到你藏的挺深的啊!来这里读书这么久了,竟然到现在我才知道,田夫子居然是你舅舅!”
钱文瑞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你舅舅替你还了那二两银子,但你别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
宋怀玉不在意钱文瑞的挑衅,“你说什么?舅舅帮我还钱了?”
看着宋怀玉有些惊讶的神情,钱文瑞感叹说道:“你舅舅对你真好啊,悄悄的就替你把钱还了。”
“虽然我看不惯你。”钱文瑞顿了顿,接着说:“但你舅舅这番心意,倒是让我觉得他真是个好舅舅。”
宋怀玉抿嘴不语。
钱文瑞又说道:“看田夫子这做法,定是不想让你晓得,方才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后来,他又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都被宋怀玉无视了。
直到钱文瑞家人催促,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