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怀里掏出那本账册,双手支撑着账册,高举过头。
见魏大宝卖起了关子,天启反而来了兴趣,心中不由想到:这魏大宝也是,怎么出了个京回来还变得神神秘秘的。
天启望了魏忠贤一眼,示意让他去取。魏忠贤头示意明白后就径直走到了魏大宝面前。
魏忠贤刚接过了账册准备转身,却听见魏大宝轻声的唤了声干爹。急忙双目一瞪,示意在这不要多嘴。
天启摊开手里的帐册,目及所处却是触目惊心,不由脸色苍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一怒之下,天启猛的一挥手,桌上的物件噼里啪啦跌落地面。
“哈哈哈,天下奇闻,真乃天下奇闻。万万没想到啊,辽东的症结居然在这。有臣如此,辽东焉能不败。长期以往,大明岂能不亡……”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大伴,即刻宣首辅前来觐见。”
“是,老奴这就去办。”见天启如此震怒,魏忠贤不敢多问,随即出了书房,前去召首辅入宫觐见。
“魏大宝,你也退下,今日之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朕唯你是问。”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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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首辅叶向高姗姗来迟,对于这位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从午门一路小跑进皇宫西苑的他,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来到书房,见到天启正端坐在椅子上,急忙躬身顿首,颤颤巍巍道:“臣叶向高,叩见皇上。”
天启与他对视一眼,这才冷声道:“首辅,知道为什么急召你入宫吗?”
“臣不知。”跪在地上的叶向高如实回答道。
天启一甩手里的帐册,丢到叶向高面前:“那你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叶向高拾起地上的帐册,翻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擦了擦脑门的虚汗,不禁想到:要真如帐册上所写,就连自己都不能独善其身,更不要说那群胆大妄为的人了。一旦查实,不知多少人会人头落地。
叶向高看完之后,顿了顿神,对着天启说道:“皇上,且不说这东西的真假,此时辽东局势动荡不安,实在是不宜大动干戈。若是选择此时,恐……恐动摇国本呐。”
天启一拍面前的文案,伸出食指指着叶向高怒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臣以为,应当暂且搁置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等到辽东局势稳定,再做决定也不迟。”
“朕没那么多耐心,首辅,由内阁即刻拟旨,凡上面所写之人,一律停职待查。”
叶向高大急,出言劝道:“皇上息怒,还望皇上三思啊……”
天启大手一挥,大喝道:“不要说了,朕意已决,不把这些朝之蛀虫绳之以法,难消朕心头之恨。你这便退去拟旨吧。”
见天启已打定主意,叶向高摇头苦笑一番,失魂落魄的走出书房。或是被刚才的事一激,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皇上,首辅晕倒了。”
天启一愣,叹气说道:“唉,送他去太医院吧。”
其实叶向高所言,天启又岂能不明白,只是横竖都一样,还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拔掉这颗毒瘤。
等到内阁拟旨完毕,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领皇命,一边在京城四处抓人,一边派人赶赴辽东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