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到?”
云令感受着体内几乎耗尽的灵力,细长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距离他离开日畔村已经过了两天,当时他在被默老提醒过后便迅速往高天之上神秘光团之处飞来,并且只是花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了光团底下,可现在他已经垂直往上飞了整整两天,却还是只能仰望着那个毫无变化的白色光团。
储物袋里面可以补充灵力的丹药早已吃完,甚至那些尚未炼制过的灵草灵果,云令也都不管是不是有毒或者药性是否狂暴,只要能再提供一点点灵力,能给现在的云令带来一丝进入秘境的希望,他都是毫不犹豫地吞咽进了腹中。
可饶是如此,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就仿佛秘境本身在拒绝他一般,不管云令怎么拼尽全力地往上挣扎,可那秘境真就像高不可攀的太阳一样,无法触摸。
咔哒!
似乎是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传来,云令经脉中最后一丝的灵力终于消耗殆尽,一阵阵强烈的空虚感朝着云令袭来。
【这应该是在下坠吧,飞这么高会不会直接摔成渣啊……】
【就算……秘境不是给我准备的,也不带这么欺负人呢……】
“小令,今年什么时候放假啊?”
“找到女朋友没有,你可已经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妈还盼着呢。”
“一个人在外头,记得注意安全,累了就回来住几天。”
“令儿,此次果然不能多留几日了么?”
走马灯里面不知为什么混进来一个太过俊朗的男人,云令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了几分。
【云令,你也不想死么?那就再让我任性地用用你的身体!】
刹那间,云令明亮的眼瞳冲入一团紫雾,股股磅礴的魔气自摘星剑中倒卷而出,大江奔流般充满了云令的经脉脏腑。
只不过这股魔气在流经心脏处时,却似遭遇了顽石阻拦般被破开为二,竟是硬生生绕过了心脉后再度汇合。
这一幕云令自己却是没有发现,因为自从他选择使用魔气的一瞬间,他竟是感觉仿佛置身熔岩火海中,从秘境入口宣泄而出的灵力毫无遮挡地冲击在其身躯之上,仅仅是数息的功夫,云令便觉得浑身皮肤都要被炙烤脱落,这感觉简直不能单纯以痛苦来形容。
这也不是云令第一次使用魔气,但这次在灵力如此浓郁的地方,居然会遭受如此厉害的排斥,饶是他不断抽出摘星剑里的魔气包裹自身,但战斗力也下降得十分厉害,十成神通几乎只能用出来五六。
深紫色的眼眸瞪向上方依旧不断释放着灵力的秘境,云令一咬牙,再次开始拔高身形。
这两天里,日畔村发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村长田松涛出现,宣布要选男丁继任田氏族长之位。
其二,仙人守护的商队突然来到了村子里,如往年般用银钱和各种物资收购村民手上的异光草。
其三,日畔村的猎人头领,田得胜突然失踪了。
田思缀轻咬了咬下唇,看着床上身形已经饱满了一些的男人,强忍住喉咙间的哽咽。
“爹,真的没办法开灵成功了吗?”
“你都知道了?”
男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笨拙地摆出一个不算标准的盘膝抱圆的姿势,额头冷汗密布也毫不在意。
“说实话这几天我对体内灵力的感应强了不少,不过始终摸不到门路,一切还是太晚了。”
眼看田思缀的眼眸逐渐黯淡,田松涛却是轻笑着抚了抚她精致的脸颊,安慰道:
“你要知道,你爹现在也是半个仙人了,这种感觉寻常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感受,此生不算亏了。”
田思缀当然知道父亲是在安慰自己,但她也不愿意戳破,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另一边:
“那,胜叔的事情……”
“唉,那天你应该也听到了,兴许是对他的打击太大,才让他不愿留在这世上受苦。”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嗯?”
“这两天熊叔,昊哥还有德伯父,他们的异光草,都枯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但已经足够让田松涛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他们都是猎户队伍里的人,也只有他们会习惯把毒草佩戴在身上,至于那些没有佩戴异光草习惯的村民,他们又是如何呢?
想到这里,田松涛把目光转向田思缀,在看到其主动递上来的鲜活毒草时,才偷偷松了口气。
“难道是他们在打猎时遇到了什么?”
结果他看到了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田思缀端过来一只小碗,碗中是一碗清水,伴随着少女将水倒在草叶之上,鲜活的灵草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败,最后竟是缓缓溶解消失在了地上。
“这是我早上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本想以防万一就试了试。”
言下之意,水井里有问题。
可这件事她没法告诉任何人,因为这几天里那口沿用千年的水井只发生过一件事。
父女两人的目光同时往一边的房间扫了扫,极有默契地无言抿嘴。
毫无疑问,水井的异变就是因为云令和辰旬。
可他们两个是仙人,辰旬且不说,云令要是想伤害村民,只需要动动手指头整个日畔村便会血流成河,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爹,我觉得云先生他们应该不是故意的,他一定也不知情!”
看着田思缀有些慌乱的脸,田松涛有些莫名地笑了笑,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自小聪慧过人的女儿露出如此失态的样子。
“唉,我当然知道,很多事情你想得比我明白。”
眼下去纠结云令是不是故意的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他们这些凡人又能做什么呢。
“云仙师还没有回来么,已经两天了吧。”
这两天辰旬体内的默老没有再苏醒过来,自然没有人告诉他们云令的去向,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村子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