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不敢相信这居然出自自己的手笔。
这把断剑似乎有自己辨别敌人的力量,而且爆发伤害极强。在他第一次在森林里遇见那个冰元素的法师时,也是目击证人猎户告诉他:“你的剑自己就窜出去了!”
难道剑可以认主?他摸着微微发烫的剑柄,心里踌躇不定,那把剑像是回应他的心意一样,震动的发热了一下,恢复沉寂。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派蒙好奇的问:“如果你是璃月人,应该有师父和门派。可是你居然是天外来客。”
俞洲苦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说出来可能也没人信。
“我作证,他一定是个地地道道的璃月人。”温迪说。
“你怎么知道?”派蒙问。
“他干什么事情都要强调自己是璃月人,你还看不出来吗?”温迪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说:“璃月一定也有很多像我一样认识他的人,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也不只是吟游诗人。”
“你可能是曾经在提瓦特游历过,后面又陷入沉睡了,但现在这个不是当务之急。”空说:“我们当务之急是——”
他的眼神隐隐约约看向地面,而不是直接扫向温迪。俞洲懂了,那意思是他们还没有跟温迪套话结束。
“风向的变化看来影响的不只是特瓦林。”不等俞洲问话,这个逃兵倒是先开口了:“刚刚你说有人告诉你龙的过往,我能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蒙德的丽莎骑士在西风庙宇里说过关于特瓦林的故事,说他曾经为了守护蒙德和恶龙战斗,凯旋后沉睡,醒来发现没人记得自个,就开始报复了。”俞洲简约的概括,“这几个骑士还算尊重风魔龙,但他们的手段很明显是在对待敌人,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原来那个叫丽莎的学者是这样想的。”温迪沉思着说“双方到了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都已经用上了武力。”
这个时候对于温迪用上“迫不得已”这个字眼俞洲实在是忍无可忍,都已经到人命关天的地步了,一个加害者居然还能用到这种词语来形容。他说:“特瓦林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的宠物?在我的世界,这种类型的危机如果是生物发起的,那我们会对他进行人道主义毁灭。”
“你先听我说,”温迪语气温和:“特瓦林对蒙德开始的憎恨绝不是因为人们不再祭祀四风守护。”
俞洲听懂了,意思是虽然一开始不是,但是后面有这个原因。
“那并不是自然对一个城邦诞生的恨。而是腐蚀之后的产物。”温迪娓娓道来:“与特瓦林缠斗的,恶龙杜林的血液在死亡后流入特瓦林的骨髓心脏,日夜折磨它,多年来沉睡不得安宁,所以这一次醒来,他的精神才会被『深渊法师』侵蚀。”
睡眠不够的人确实容易得精神疾病,这一点俞洲在身边的朋友身上得到很多验证。
不过听完温迪的话,巫师这个字眼再次跳入俞洲的大脑,在这之前,他一直把这个词汇代入到了温迪——蒙德城真正的风神身上。
而今他想到那个无缘无故攻击自己的深渊法师,他法杖上跳动的迷惑人心的字节,似乎确实有咒师一般的力量。
这么看风神催动巨龙去摧毁城邦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俞洲的视线悄悄移到温迪腰间的那颗宝石上,他腰上挂着的一个和丽莎同款的青色『神之眼』,是风元素的神之眼。除了这个神之眼他浑身都没有力量。这羸弱的身躯单薄的手臂,拉开弓可能都存疑。
接触过风元素力量之后的俞洲能更深层次的探查到了他力量的渺小,在他全身血脉里跳动的,只有一个青色华贵的心脏,犹如棋子的形状,有生命力的微微闪着光芒,而他身体其他该有光亮和内气的地方一片黑暗。
毫无疑问,目前的风神已没有任何能力驱赶这样一头庞大的巨龙。
联想到温迪看到空净化结晶时那种惊喜的样子,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诱这个少年人帮自己忙。
那么他是巫师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
空不知道俞洲的头脑风暴,只是惊奇的问起温迪口中那个无比陌生的词汇:“深渊法师是什么?”
“一个由非人组织构建的深渊教团,是与人类为敌的组织。”温迪果断的说,他的神色阴暗严肃。
“我见过。”俞洲说:“是不是个头矮小,生在冰罩里,长得像兔子老鼠结合体,手里握着一把权杖念咒语,像爱丽丝仙境里的动物。”
“没想到你刚苏醒就见到了,”温迪说:“深渊法师可控制的有七种元素,你见到的是冰元素的法师。这类法师和人类为敌,并且对我们的世界有强大的敌意。”
“生态失衡挤掉生存空间了吗?”俞洲推测说:“难道说他们是原提瓦特土着,被你们鸠占鹊巢了?”毕竟老美争占印第安人用的是一样的套路。
“真搞不懂,”温迪耸耸肩膀,抱怨的说:“你真是对提瓦特人类有很大的敌意啊,正常人听到我这番话难道不是应该去想他们是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势力吗?”
俞洲不认可他的话,但也没说什么。他现在认为温迪没有威胁,所以不想跟他在这种无所谓的问题上辩论。
温迪接着说:“那些深渊法师对人类有极强的恶意,还可以操控荒野上的丘丘人,蒙德现在正在遭受龙灾,那些法师利用防守疏忽这一点侵害了蒙德的防范,苦不堪言。”他一脸痛楚。俞洲在旁边观察温迪的表情,感觉里面好像七八分都是真心。
“有什么办法可以消灭。”俞洲说“难道没有任何来历调查,凭空出现?”
“不能,”温迪说:“就连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处,特瓦林也不知道,所以更深受其害。”
俞洲心想不会是和我一样,从世界之外来的吧。但他心里嘀咕,嘴上却说:“没事,特瓦林如果一心从善,我们会把他纠正回来,如果他不愿意,那他只能去死。”
俞洲话尾最后的“死”字咬的极重,他对温迪说:“如果他真的无可挽回,你愿意接受这样的局面吗?”
温迪的表情莫测,突然变得像荒野上的云一般高深而哀凉,他说:“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步,那只能是特瓦林的宿命。”
宿命这个词从神的嘴里说出来,有种意想不到的讽刺。好像就连神都不是无所不能,也被命运推动。
但他又说:“而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剿除蒙德的深渊教团,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可以看出你的决心,但你的能力目前只剩下连哄带骗了。”俞洲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的弱点:“为了你充满决心的伟大计划,为此你可以跟我们交换你所拥有的情报筹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之后作为交换,我和空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你有的麻烦。”
“尽你所能?”温迪苍蓝的眼睛亮了起来,视线在金发的旅者和他身上左右跳跃。
“尽我所能。”空替他回答,语气坚定,好像千百年前就是如此。
“好。”温迪点头:“既然你们真心想帮我,就先答应我一件事。”
“陪我去蒙德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