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顺路而已,然后他花钱雇佣的我,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他一个人就解决了,我只是负责一些后勤。”俞洲还没傻到就因为面熟的人就把迪卢克给出卖了,他警惕的盯着这个女人。他印象里的这个女人,一双眼睛就像羚羊一般温柔,提着花站在蒙德的广场上,漂亮的让人觉得她是个假人。
那个时代,广场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眉目欢愉的男人,只是关于他,俞洲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那个人叫什么了,只记得他喜欢在黑夜里出没,行事作风像迪卢克一样,好像是个贵族?还是只是个农户?他搞不清了。有时候会看见那男人坐在阴影处听这个姑娘唱歌,那之后没多少时日,男人对这个姑娘的爱慕就被全城津津乐道了。
这个男人因为优秀的能力,在将近三十的时候被赐予了“幼狼” 称号,其余的俞洲一概不知。或者他其实知道,但是想不起来了。
记忆像被搅浑的浑水,大片模糊,最后一幕是那只“幼狼”躺在血泊里的身影。
血腥味充斥他的鼻腔,特瓦林遮天蔽日的翅膀从高空划过,龙的哀嚎与愤怒同时从苍天和大地传来,让人分不清方向,俞洲顺着南边的河道一路眺望远处的蒙德城,刺骨的暴风雪从龙脊雪山吹向整片蒙德。那次的雪刮得足够久,风雪沾满俞洲的眼睫,让他的眼前一片花白。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士说,不止重逢的震撼,还有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还魂的代价?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前几天才在蒙德的海边醒来。”俞洲说。
“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女士说:“世界上大部分人都这样以为的吧,包括鲁斯坦。”
看来还魂的代价还有失去记忆这一条。
不过她对此保持怀疑态度,毕竟之前他们也不算挚友。过去这么多年,那点人间的情分也早被她抛弃了。当然,她抛弃了所有牵绊,里面也不止这一份恩情。
她提到的男人的名字如一道惊雷划过俞洲的大脑,他的神色骤变,女士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这一变化,她的牙关暗暗咬紧。
俞洲满脸困惑,一会儿之后,又确定的说:“【幼狼鲁斯坦】,是吗?”
“是他。”女士上前一步:“我是罗莎琳。”
这样的名字,从她口中这样说出来,就好像俞洲就应该通过这个名字确定他们的关系。他们曾经认识。
她判断出俞洲失忆的症状不假,治疗起来也不算特别困难。因为这样的症状在愚人众也有,那是接受不了女皇的力量导致的疯癫后遗症,运气好的可能会很快痊愈,运气不好的可能要几十年,直到寿命终结,然后带进棺材。
俞洲根本没想到她在说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罗莎琳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和鲁斯坦的联系,他仿佛看见一对眷侣在蒙德城的门口和他告别的场景,那个女孩的歌喉宛如夜莺那般好听,那种精灵般的歌声他这辈子再没听过,所以他记得她那头和精灵相差无几的长发,和藕荷色的眼睛,她善良的面孔和眼前这强势霸道的女人的半边面孔完全重叠。
“洛厄法特家的……?!”
其实俞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震惊,他走在提瓦特这些日子,见到的“旧人”也不止她一个了,但是她内心对这个姓氏仍然感到惊讶。
他脑海里整日在那个喷泉广场上唱歌的少女,变成了用面具遮住面孔,环绕着黑白两色旗衫的大女人,她的气质完全变了,善良和热爱变成猖狂的悖逆,究竟什么样的变故会让她变成这样?
罗莎琳展开狞笑,压住他的肩膀,力道大的足够普通人吃痛,不过非特殊情况下,俞洲都没有痛觉,所以表情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