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殿外李峰求见。”
说话之人并非那权倾朝野、臭名昭着的赵高了,而是另外一名面容白净、声音尖细的太监。
此刻的嬴政心情烦闷至极,谁都不愿相见,只想独自静一静。
然而,当听到来者竟是李文浩时,不知怎的,他那颗原本如死水般沉寂的心竟泛起一丝涟漪,一种想要与人倾诉、发泄内心苦闷的冲动油然而生。
不多时,只见李文浩步履匆匆地来到了嬴政面前。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作揖之礼,然后轻声说道:“陛下。”
嬴政微微颔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其免礼。
李文浩直起身躯,面带微笑看着嬴政,缓声道:“陛下,微臣今日冒昧前来,实乃想尽绵薄之力,陪您聊聊天,解解闷儿。”
嬴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道:“哦?仙师莫不是想与朕聊聊胡亥之事?”
李文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应道:“正是。”
紧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才继续开口道:
“陛下大可不必为此事过度伤心劳神,因为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必然会发生的。”
嬴政听闻此言,顿时来了兴致,剑眉一挑,目光犀利地盯着李文浩,追问道:“哦?为何仙师能如此笃定此事乃是必然?还望仙师不吝赐教!”
“陛下,在您的眼中,胡亥公子究竟是怎样一种性情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嬴政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但他并未回避这个话题,而是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地如实回答道:“在此次事件发生之前啊,朕始终认为他乃是个性格温顺、待人和善且颇为听话的孩子。
平日里虽说偶尔也会有些许顽皮之举,但总体而言,倒也并无大碍。”
听到嬴政如此评价胡亥,李文浩不禁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追问道:“陛下,恕微臣直言。
难道您平常就未曾察觉到胡亥公子对待扶苏的态度吗?
他常常会口出恶言,对扶苏加以排挤啊!微臣入朝为官不过才短短半年有余,都能将此看得一清二楚,可为何陛下却未能有所察觉呢?”
李文浩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在嬴政耳边炸响。
一时间,嬴政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难以置信。
沉默半晌之后,他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开始努力回想起过往种种关于胡亥和扶苏相处时的情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一片死寂,唯有嬴政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许久之后,只见他像是突然泄去了全身力气般,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是啊……为何朕竟会对此毫无觉察呢?”
这句话语,既像是在回应李文浩的质问,更像是他在扪心自问,不断地质疑着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洞察力与判断力。
“陛下啊,请您切莫过于苛责自己了!
毕竟在您心中,他乃是您的亲生孩子啊,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位君主会对自己的子女心生疑虑呢?
遥想当年,赵国与齐国的那些君王们,即便他们的儿子如何肆意妄为、胡作非为,可始终未曾产生过丝毫怀疑之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