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朗哼哼唧唧的趴在榻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眉头紧蹙着,显然是疼痛难忍。
一旁的王亥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但他的神色却有些莫名,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轻点,轻点,嘶~子亥你要疼死咱啊!”赵玄朗忍不住叫了起来。
王亥上药的动作看起来很细心,但实际上却显得十分粗鲁,仿佛完全不懂得如何照顾伤者。
每一次涂抹药膏时,都会让赵玄朗疼得龇牙咧嘴,而王亥对此似乎毫无察觉,依旧我行我素。
“你说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往碧游宫跑呢?”王亥一脸好笑的看着赵玄朗,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赵玄朗是通天教主的八位亲传弟子之中第七个挨打的。
即使刚刚回到碧游宫,对情况不太了解,但对师兄师姐被揍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难道不应该先躲一躲吗?
然而,他却选择了一回来就直接撞到了师尊的手中,这让王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玄朗心里别提有多苦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师尊一见到定海神珠就瞬间变脸,不仅定住了他的身形,还拿着荆条狠狠地抽打,一点都不手软。
而关于八位亲传弟子几乎都挨了一顿“竹笋炒肉”这件事,还是赵玄朗拉着王亥来上药时才知道的。
多宝和金灵这两位大师兄、大师姐,因为没有照顾好师弟,导致师弟偷偷溜出了金鳌岛不说,甚至连师弟师妹们都没能安抚好。
自从王亥将外界发生的事情通过玉符报告给多宝后,金鳌岛立刻陷入了混乱。
该打!
然而,考虑到这两个人还有任务需要执行,通天并没有封禁他们的法力。
因此,虽然屁股被打得开花,但第二天伤口就愈合了。
三霄被揍纯属连带的,琼霄可是把门内搞的乌烟瘴气,虽然被云霄一顿削,但谁让她有个好大兄呢,门内的毒饮虽然没有到泛滥成灾的地步,但拉十个人出来,最少有三个带着琼霄秘酿。
琼霄被罚,大姐三妹自不会干看着,一同领了罚,这会儿在自己洞府养伤呢。
她们姐妹三人刚好可以挨个上药,彼此也受伤较轻,哪怕被禁了法力也比赵玄朗好上了不知多少。
云霄自己都还带伤呢,却是先照顾起了妹妹。
她把药敷在了琼霄的臀部位置,然后轻轻按摩着,帮助药物更好地吸收,随后对碧霄如法炮制。
至于自己,则是等两位妹妹疼痛消去了些才让她们帮自己上药。
无当被罚纯粹是自找的,谁让她就是个大嘴巴子呢,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甚至连亲传弟子被罚这样的事情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每当师弟师妹们好奇地问起时,她连掩饰一下都懒得做,嘴巴一张就像机关枪一样秃噜秃噜地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或许还不至于让她屁股开花。但问题在于,这位师姐有着说书般的天赋,她能把多宝他们受罚的场景说得惟妙惟肖,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于是,她就这么悲催地被抓包了,而且惩罚力度还不轻,估计伤势和赵玄朗差不多,都是重伤级别。
如今,金灵圣母、无当圣母、云霄、碧霄、琼霄、赵玄朗和多宝道人都已受罚,唯有龟灵幸免于难。
然而,赵玄朗有一种预感,觉得龟灵最终也难逃一劫。
毕竟,其他七人都受到了惩罚,只有她一人幸免,这似乎有些不合群。龟灵迟早会被通天教主找到一个理由,让她也尝尝那顿“竹笋炒肉”的滋味。
果然,就在赵玄朗刚刚挨完打后不久,柴荣带来了龟灵被罚的消息。
据说,龟灵之所以受罚,是因为她修行太过懈怠,所以也遭受了一顿“竹笋炒肉”。
至于为什么龟灵会受罚,其实并不是如赵玄朗所猜测的那样是因为通天教主想要让弟子们和睦相处。
实际上,通天教主对待弟子一直采取的是一种散养的方式。
尽管他也希望弟子们能够和睦相处,但道门的教义摆在那里,作为道门的创始人,他不会过多地干涉弟子们的修行和处事方式。
因此,龟灵挨打纯粹是因为她运气不好,撞上了枪口。
元始天尊仿制的定海神珠与赵玄朗梦中的定海神珠有九成相似,通天见到的第一眼就能回想起徒弟当时拿着三十六颗定海神珠招呼过来的架势。
再然后,自然也会想起徒弟梦里的洪荒世界。
虽然是其他世界的模板仿制,但通天就是心不顺。
吾怎能做老三,不孝徒啊,不孝徒。
单单一个赵玄朗根本出不完通天心里的气,等赵玄朗巍巍颤颤走了以后,通天心里的气都没有撒完。
一众弟子们养伤的养伤,伤好了的又因为门内事宜忙的脚不沾地。
这时间段刚好把道门的架子立了起来,通天也不好再把气撒到多宝跟金灵身上。
然后,龟灵就撞了上了。
她不挨揍谁挨揍。
龟灵就这样喜提一顿竹笋炒肉。
别问柴荣是怎么知道的,有个大嘴巴子的师姐,套消息可灵活了。
很显然,通天的一顿打下来并没有多少效果,无当依旧我行我素,知错但不改。
柴荣通知完了这个消息,这才有功夫打量起了赵玄朗的伤势。
看着一边偷偷使坏的王亥,在看赵玄朗冷不丁的抽一口冷气,心里畅快的同时也生了疑虑:
“玄朗,以我的眼光来看,你身上的伤仅仅是些皮肉之苦罢了。既然如此,为何你不用法力修复伤口,反而要使用灵药来涂抹呢?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赵玄朗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能用法力,咱们早就用了。师尊封印了我们大部分的法力,现在只能勉强驾个云,至于用法力做其他事情,那是想都别想。嘶~”
话还没说完,王亥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不小心碰到了赵玄朗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子亥,你能不能轻点啊,咱这是尽受罪了。”
王亥歉意一笑,而一旁的柴荣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是说……师尊封禁了你大半法力?”
柴荣的话王亥也是听到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药的手不由得一顿。
赵玄朗自是没有多想,只道是终于把药上完了,就那么屁大点地方,整整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上药。
可以说,此时的赵玄朗是后悔极了,眼下终于完事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