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一支丧队进城了。”
一个家仆急匆匆跑进宴席,凑到县令耳边说。
县令大怒,他大寿的好日子竟敢有人办丧!
“去叫几个人,赶出去!”县令发号施令,那个家仆连连点头,去找到管事的,要了几个壮汉过去。
裴问礼支使千百去打听,县令怎会无端猛然发怒,还是在他七十大寿的日子。
不一会儿,千百打探到消息,回头禀告裴问礼:“据说是,一支丧队进城了,和陇南县令的红事撞上了。”
“哪里来的丧队?”
“……好像是从北来。”
这边丧队进城没走五十步,就被一行壮汉拦下。
“你们哪来的,今日城内不许办丧!滚出城!”带头的家仆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身旁的壮汉挥舞棍棒恐吓领头的姑娘。
舒画颜疑惑道:“为何今日不能办丧?”
家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用鼻孔看人:“今日县令老爷大寿,你们进城是来坏老爷的气运!”
“是吗……”舒画颜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能坏了人家的红事。她求助般地望向封长诀,后者冷笑道:“你家县令老爷寡廉鲜耻,办得起寿宴,我们瑛王爱民如子,难道就办不起丧事了?”
家仆一惊,没想到拦的是王爷的殡队。他立刻换了副嘴脸,作揖道:“没成想是郡主,郡主大驾,小的眼拙没看见,郡主稍等,小的马上回去通报老爷一声。”
“且慢。”封长诀叫住那个家仆,他不怀好意地笑笑,“一起去。”
“哎,好。”
封长诀回头向舒画颜解释:“我去盯着他,看他在县令面前怎么说。顺道会会那个县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百姓们都讨厌。”
舒画颜点点头。
家仆瞥了封长诀一眼,领着他往县令府邸走去。
此刻县令府邸宴席仍在奏乐,主事被乔家的人挥挥手招来。
“送礼人的名单给我看看。”
主事飞快去取来,生怕乔家的人不高兴。乔家人接过名单,细细翻阅,江南非衣公子……三天前才来送礼。
非衣公子……江南……
他也许知道这位客人是谁了。
祖籍江南的裴问礼——裴郎中,裕王殿下的眼中刺。
倘若趁今日寿宴能将他除掉,嫁祸给他人……替裕王殿下除掉心头大石。
他只需动手,剩下自有陇南县令能帮他兜住。一个县令换一个皇帝的帮手,不亏。
“非衣公子。”
乔家人端着酒杯就走过去了,裴问礼眉头轻皱,这人过来干什么。
思索期间,乔家人已然走到他的眼前,捉摸不透地笑笑:“公子,你可否认识一人。”
“不妨说说。”
“那人姓裴,是刑部郎中,闻名京都的美男子,不知公子认识否?”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裴问礼死不承认,他笑着推辞:“在下就一闲散人士,有点小钱,哪会结识这样的大人物。”
乔家人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吗?我倒是觉着,你和那位大人还挺像。”
“你眼拙了。”裴问礼平淡地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在下姓姜,名非衣,姿色一般,比不上那位大人。”
乔家人:“……”姿色哪来的一般,那我算什么?丑中之陋?
“公子说笑了,依我看……”乔家人借和他碰杯之余,一只手悄悄放在腰边,取下匕首,朝裴问礼挥去,“你就是裴问礼!”
幸好此举被千百看在眼里,乔家人取出匕首的那一刻,千百一脚踹了过去。
乔家的人后退几步,宴席上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大喊大叫起来,被吓得如惊鸟乱飞。乔家人也不装了,朝县令看过去,后者迅速叫上侍卫围困住裴问礼和千百。
一圈的刀刃,千百还没遇到过这么多人,他紧紧盯着他们,做好防备姿态。
乔家人抽出身边侍卫的铁剑,一声令下。
“杀!”
越来越多的侍卫让千百逐渐陷入困境。就在这时,另一方的侍卫突然改变方向,直冲裴问礼而去。他们的目标明确,显然是要杀裴问礼。
后者想要逃跑,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们挥剑冲向自己。
千百想要冲过去,被几个侍卫拿剑砍来,堵住视线。情急之下,千百挡住一剑,手臂上却被其他方向来的人刺了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