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屋内没有锁链拉扯的声音了。两人怔住,鸢尾剐了金保一眼,匆忙冲进去看。
“夫人?”
她绕过屏风,看到床上衣不蔽体的男人满身痕迹,饶是她再看多了话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封长诀上衣是敞开的,身上还有伤痕,手腕脚腕的红痕看着都痛。鸢尾把这些伤痕全怪罪到大人身上,她不忍再看,这也太狠心了。
鸢尾可见过封长诀在同顺镖局斩敌的模样,那是一个盛气凌人,没想到大人真的能驾驭,还……把人弄成这样。
发觉他闭着眼一动不动,鸢尾被吓得心里直跳,她赶紧跑出去,让金保去找韩神医。
看人跑走,封长诀悄悄睁开眼,勾起坏笑。
半个时辰不到,韩神医被鸢尾扯着衣袖拉进屋子。
前者抱着药箱,念叨着“轻点轻点,衣服要扯烂了”,突然扯衣袖的手松开了,韩神医诧异地望过去,视线一下就被床上的人吸引过去了。
韩神医上次见到他还是生龙活虎的,这次见到就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了。
“你们大人可真狠,这是在审犯人吧?”韩神医都看呆了,一时忘了打开药箱。
鸢尾脸颊发红,佯装咳嗽,将韩神医推到床边,嘱咐道:“麻烦了,我、我就先走了。”
听到关门的声响,韩神医换了副神情,无奈地看向床上的男人。
“你别装了。”
封长诀倏地睁开眼,笑着问道:“韩神医,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都叫我神医了,我能看不出来。”韩神医叹息一声,细细打量他身上的痕迹,光看这些,就知道昨晚有多疯狂了,他皱眉道,“不过他也够狠的。”
“那可不,我都晕过去了,他还不放过。”封长诀一回想心里就直冒火,他实话实说,还有点卖惨的成分。
韩神医恨不得想闭上耳朵,他无奈道:“我只是个大夫,你不用跟我说得那么详尽。”
“韩神医,你菩萨心肠,再救我一次吧?”封长诀有意压低声音,求助地望着韩神医,“你看我这么惨,都被上了。”
“不行,你是出去了,那谁来救我?”韩神医立马否决,他就知道封长诀想逃的心蠢蠢欲动。
“你只需要留个小利器给我,你药箱里不是那么多,你就说行医后偶然落下。”封长诀见他于动无衷,立刻换个语气,接着卖惨,“这是我平生最屈辱的事了,你是没感受过被上,你若是感受过,绝对和我一样,痛不欲生!”
韩神医皱眉道:“你别咒我。”
封长诀:“……”
不能再浪费下去,再拖下去裴问礼快回来了。封长诀不禁有些急躁,他抬眸望向西边的窗户,发现光线正从西边照射进来。这意味着太阳即将落山,天色也将逐渐暗淡下来。
他打心底焦急,轻声道:“韩神医,行行好?就当我们在湘西那段情谊。你就留个小物件给我,我肯定能逃出去,还不会牵连你。”
韩神医犹豫片刻,他最终是打开了药箱,取出一把手指长的小刀,放在封长诀的手心中。
“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匆匆提起药箱走了。封长诀不由得皱眉,韩神医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还有他给个这么点大的小刀,要割多久啊。
没办法,总比没有好。他屈起手指,按住小刀,用力割着手腕的镣铐。
他割了将近一个时辰的铁镣铐,却只割出一道小小的痕迹。
封长诀:“……”
拿个锋利的小物件是能割开,但是被限制活动空间,得割到猴年马月去。
又听到门开的动响,封长诀迅速用手掩住小刀,谨慎地盯着门口,看见是鸢尾端着粥走进,他才松口气。
“夫人,这是补气血亏虚的粥。”鸢尾轻盈地走来,放在桌上。
封长诀这才注意到了那个措辞,他脸色一黑,压着火气,问道:“你叫我什么?!”
“夫、夫人啊?”鸢尾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
“以后不许叫这个,难听死了。”封长诀抽回视线,落在那碗粥上,忽然不自在地问道,“你们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鸢尾喜出望外,高兴道:“你想大人了吗?他进宫了,怕是要晚些回来。”
封长诀心虚地避开视线,若是能把锁链扯宽松些,说不定他今晚就能割开。
“谢了。那个……姑娘,麻烦你帮我拉宽锁链,方便我喝粥。”
鸢尾看向他手上的锁链,犹豫道:“可是……”
封长诀朝她笑笑,言辞暧昧道:“不然,你喂我?”
鸢尾:“……”
她想也没想,俯身扯宽锁在他右手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