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队内的人员失去了联系,手机又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有信号。他在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出那片玉米地。
出来后,他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子。这村子离码头足足有两个小时的脚程。好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其他队员的声音,他得以安全归队。
忙活了一晚上,一个人也没抓住,众人不免沮丧。但时间不早了,他们得回去休息。而后他们清点人数时发现高皓然的师父不见了。
“我们找了他三天,查遍附近所有监控。但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高皓然缓缓吐出一口气,“第四天早上,他面色苍白地回到警队,还穿着他原来的衣服,玉米叶子还挂在警服上。我们问他去哪儿了,他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有一个女警员给他倒了杯热水,我师父拿起来就喝,根本不觉得烫。然后我们看见他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跟他玩得好的同事为了活跃气氛,拿他开玩笑说他这个人上辈子肯定是皇上,喝水也雨露均沾,衣服也要喝……”
高皓然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对他而言,仅仅是回忆那天的情形都很痛苦。
“他衣服上的水渍越来越大,那些水顺着衣角流到地上变成了血水。所有人都慌了,我们赶紧上前解开他的衣服。
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看着我们笑,什么也没有说。当把他的衣服掀开时,我们都看见他的肚子有一条缝合伤口。”
所有人心里咯噔一声,即刻拨打急救电话。救护人员来的时候没有检测到他的心跳和血压,但他还在呼吸。一直到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的途中,他才咽了气。
后来经法医解剖验尸,高皓然师父的所有内脏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个躯壳。
“这件事情之后,那伙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分子彻底销声匿迹了。”高皓然双手交叠,紧紧握着,“我们追查不到他们的行踪,案子也无法侦破。
之后,上面发来命令说此案不再追查。我师父的死对外宣称是追捕犯人时,被犯罪分子所伤,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种案件不涉及保密协议吗?”江易说:“你告诉我就不怕违反警队内部条例?”
“我师父死后,他爱人得了重度抑郁症,前两年在自家衣柜中上吊自杀。他唯一的儿子被亲戚收养。小孩子今年才十岁,因目睹母亲的死亡,受了严重刺激,到现在说不出话。
我去看他时,他就坐在家里的墙角发呆。无论怎么叫他,他也没有回应。那时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真凶,还他们家一个公道,告慰我师父的在天之灵。”
高皓然重新调整心情,“警队不允许,那我就暗中打听。我一个不信玄门道术的人,这些年走访过很多宗教场所询问有没有这种情况,但他们都告诉我……”
“什么?”
“相信科学。”高皓然说完,抹了一把脸。他一个警察被宗教人士这么说,心里自然别扭。
“总被他们这么说,我都快怀疑当年的案子是不是我记错了。直到商场下面的案件爆发……”他身体前倾,看向江易,“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的事?还有贺玉荣的家以及你遇险的小镇。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对不对?”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些尸体碎块……我是不信你对那边警方的说辞——偶然掉入坑道,然后被他们绑架。小镇那帮人的口供已经他们乱成一团了。”
“他们说什么了?”
“说了你知道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