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呼啸。即便阳台的玻璃门早已被关紧,但风还是找到空隙侵入了房间,将蜡烛的火苗吹得东倒西歪,屋内光线忽明忽暗。
隔壁划拳的声音还在持续,对面宿舍楼有人配合着风声模仿猩猩叫,大晚上哪里都很热闹。只有钟天赐他们的宿舍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吱声,更不敢动。
吕焯问出那个问题后,他们感觉宿舍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让他们头皮发麻。
忽然,他们的手机一同发出短信提示音。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他们差点把笔丢出去。还好张宾反应快,死死拽住他们的手才没有让他们松开。
“快点送他回去!”他顾不上责备吕焯,带着两人一起念送神的咒语。
他们念咒的同时,手机的提示音也不断响起,仿佛那边有什么急事,要催促他们先看手机。
三人被吵得心烦气躁,乱了手脚。张宾和吕焯死盯着笔尖,语速越来越快。
“别、别念了!”钟天赐惊慌失措地叫停他们,指着墙说:“你们看……”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映照在墙上三道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四道。而多出来的影子一动不动,所处方位貌似就在张宾对面。就在这时,蜡烛被风吹灭了,屋内一片漆黑。
“卧槽!”
吕焯大喊一声,手离了笔,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地看向阳台。钟天赐和张宾也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阳台的玻璃门外站着已经死去的朱华睿。他还穿着那天离去时的衣服,脸憋得青紫,脖子上套着一条绳子。而后他凝望着三人一阵,咧开嘴角,露出狞笑的表情。
三人直觉浑身血液逆流,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想逃,但腿又不听自己大脑指挥。
下一刻,电力恢复,宿舍内的大灯和外面的路灯同时亮起。阳台上的人影消失不见,各处发出的欢呼声将三人拉回现实,仿佛他们刚才共同做了一个噩梦。
张宾和钟天赐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全是冷汗。
所有人保持沉默,不敢说话。
他们一连触犯了笔仙中的两个禁忌,还亲眼看见朱华睿出现在阳台上。那种场面……即便他们想骗自己是幻觉都做不到。
良久,张宾站起来将笔和纸揉成一团,拉开阳台玻璃门,扔出窗外。而后他气愤地大骂吕焯。
吕焯不敢辩驳。他自作聪明,以为不直接问死因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惹怒了朱华。
“那、那现在怎么办?”他带着哭腔说:“我没送走它松手了,我不会死吧?天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不在这儿待了。我给我妈打电话,我要回家。”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的微信图标显示消息99+。好奇之下,他点开app,发现那些消息竟然是朱华睿发给他的。
钟天赐和张宾看他脸色不对,凑到他身边看他的手机。
屏幕上是他们三人玩笔仙的照片。照片是以俯瞰视角拍的,方向大概在……朱华睿的床位。
张宾看着那张床,鼓起勇气拉开床帏。见床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所有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吕焯快速划过一张张照片。
张宾眼尖地发现不知道从哪张照片开始,他和钟天赐之间多了一条细细的白线。那白线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后面几张照片,吕焯跌出了镜头,但那支笔上依旧有三只手。
最后一张照片是吕焯坐在地上大张着嘴巴,脸色青紫,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麻绳。
吕焯“哇”地喊出声,将手机重重砸在墙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他泣不成声,一直重复地说他不想死。
钟天赐和张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们也收到了朱华睿发来的消息。只是最后一照片上是他们自己的被吊死的照片。
许久,钟天赐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今天晚上先去市中心的酒店过一夜,那里人多,阳气旺。天亮之后,他们一起去找个懂行的师傅看看。
吕焯和张宾点头同意。
可当他们下楼后,才发现他们耽误太久,门禁时间已到,大门被宿管阿姨锁了。
之前朱华睿卡在门禁时间离开宿舍,结果出了事,给他开门的宿管阿姨有连带责任。
被领导教育了一番后,宿管阿姨现在不管谁说什么,除非他们导员亲自给她打电话,否则她一概不放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