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言自然也是深谙其道,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让宋仁宗陷入了纠结当中。
“官家!”
“范正文公曾在岳阳楼记当中有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以,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我辈读书人,将以此为镜啊!”
齐牧能在临近不惑之年,坐上御史中丞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被堵住之人。
当即就将已经去世的范仲淹搬了出来。
在北宋,这位的声望可以说是,无能出其右者。
用这范正文公的话,足以将孙志高还有萧钦言给定死。
“御史中丞此言差矣!”
“范正文公那是何等人物,岂是常人所能及,而即便是范正文公那样的人物,也是在为官一生过后,才在心中生出如此感慨。”
“而那孙志高在参加乡试时,不过二十有二,只是一个秀才的身份。”
“自觉身份低微,无力报国,难道不是正常之举?”
既然萧钦言已经出面,那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即便齐牧搬出了范正文公。
他也不能露怯,依旧要据理力争。
而且,对于孙志高的那句位卑未敢妄忧国,他也是有着认同感的。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可要想彻底贯彻自己的理念,那就必须要让自身处一个很高的位置上面。
“好了!”
“大殿之上,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富相,你觉得呢?”
见两人吵的激烈,仁宗也是看不下去,直接出言呵斥。
随后……
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刚回京担任宰相的富弼。
“微臣,觉得孙志高此人才华卓绝,会试之时所作的刑罚忠厚之至论,还有殿试上所作的民监赋,虽说其中有些稚嫩不足之处,可却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以他如今的年纪阅历,稍加培养,将来必然是朝廷栋梁。”
见仁宗将皮球踢过来,富弼心中知晓,这是官家借此让自己在朝中树敌。
可既然坐在了宰执这个位置上,这些节制都是在所难免,而他也不怕竖敌。
当然了,相较于萧钦言还是齐牧比较像软柿子。
而且,孙志高也是他看好,且想要拉拢的人,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以选择。
“……”
齐牧见状只能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虽然,他现在是汴京城中名义上的清流领袖,可相较于此前的柯相影响,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对付一个萧钦言尚且吃力,如今富弼表态,尽管心中如何愤恨也只能选择低头。
可还是不甘心道:“那孙志高在扬州时,尚且可说位卑未敢忘忧国,可如今在会试当中位列二甲头名,却也不见其有忠君报国之心。”
“御史中丞!”
“此言谬矣!”
“你就怎知,那孙志高心中没有报国之心?你莫不是能看透人心,还是说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孙志高如果没有报国之志?”
“何必寒窗苦读,何必参加科举呢?”
见富弼都站在自己这边,萧钦言气焰更盛。
“粗鄙!”
“有辱斯文!”
“科举之人当中,为了功名利禄的人不在少数!”
齐牧直接破防。
自己乃当朝御史中丞,三品正职,居然被骂做是那小儿肚中蛔虫。
“哈哈哈!”
眼见齐牧恼羞成怒,萧钦言却是哈哈大笑。
果然,这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容易说错话,萧钦言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追问道:“那御史中丞觉得这科举当中,为了功名利禄的人是谁?孙志高?还是我萧钦言,还是你御史中丞,齐牧啊!”
“够了!”
闻言,仁宗果然大怒,冷眼瞥了齐牧一眼。
“微臣失言。”
“官家恕罪。”
齐牧当即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当下也是赶紧想仁宗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