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她摇头哽咽,“嫔妃自戕乃是重罪,今日我见王后已有必死之心!本是她无心之失,若是再经此一遭,她绝不会独活,王后与舅舅恩爱多年,舅舅遗言,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娇娇不才,此事,娇娇做不得主!”
还有两日...陈阿娇屏住心神,语气沉着,“两日后,望哥哥给其余几位公子一个交代,娇娇知哥哥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做那蛇虫鼠辈之事,哥哥愿意等娇娇三日,已是不易,娇娇在此谢过哥哥!不管哥哥如何抉择,此事娇娇定烂在心里,望太子宣读圣旨,哥哥能领旨谢恩,护送太子出梁!至于祖母那里,娇娇在长安恭候哥哥,圣上蒙冤,至母子离心,祖母年岁已高,身体已大不如前,祖母夜夜啼哭,实在经不起这般蹉跎,望哥哥能入宫纾解祖母心中郁结!”
陈阿娇双手交合持于头顶,欲向刘买行大礼,刘买握住陈阿娇手臂,立于她身前,他高大的身影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沉默良久,若她所言非虚,事已成定局,他绝不能弃母后于不顾…娇娇此等大恩,他定要铭记于心!
她到了成婚年纪…仲秋之后又年长一岁…若是太子请旨赐婚,她便可入宫了…
她那三个“望”字,一点一点狠砸在他心间,掀起惊涛骇浪!这般睿智体贴…长虹大气,确实长大不少…
见她视线刚扫过臂上他的手,刘买黯然松手,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道:“哥哥需要些时间,不能听你片面之词…”
“哥哥只管去查…那娇娇便告退了…”陈阿娇松了口气,了结此事,待刘买进宫面见祖母,若是刘治不求旨退婚,她自己去求圣上…
“哥哥给你做的纸鸢还在吗?”刘买问的突然,陈阿娇有些反应不及,纸鸢?什么纸鸢…
她想了又想,前世记忆模糊,她哪还记得什么纸鸢,她不解的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迷茫,“哥哥说什么纸鸢?”
刘买放在她头上的手一僵,千言万语凝结在心间,她不记得了?
未消片刻,只听小黄门扯着嗓子高喊:“太子到…”
两人均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向刘治行礼,刘治眼神扫过二人,默了默,神色平静的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不知侯爷同娇娇聊完了吗?孤等着她陪孤用膳…”刘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话语间却又形成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不待陈阿娇说话,他的眸光落在她心口那处斑驳血迹上,微眯起眼…
“臣送太子,太子妃回昭阳殿…”刘买微微侧身后退,让出路来…
“不必,孤听闻王后伤心晕厥,孤不便进殿探望,侯爷留下侍奉吧…”刘治边说着边微微俯身,将身上的青狐裘衣脱下披在陈阿娇身上,又细细的将她衣领间的带子系好,弯下腰趁陈阿娇不备,大掌环过她膝盖,稳稳的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