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静跪于地,隔着朦胧烟雨,眼神清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泉,直直地凝视着杜若清...
雨中的她恰似一枝傲雪的红梅,独自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辉,长眸下的那一点红痣,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美不胜收,颠倒众生…
晨曦的风犹如轻柔的手,将稀疏的树叶轻轻抚摸,发出簌簌的声响,原本灰蒙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雨停了…
“你随我来…”杜若清转身先行进屋…
“好的,师娘…”陈阿娇稍稍松了口气,有些踉跄的起身紧随其后,入了里间...
好在师娘并未让她久跪,否则她这身子骨怕是要垮掉…
她接过杜若清递来的干爽衣物,匆忙道谢,按着师娘的吩咐,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询问杜若清:“师娘…我们何时下山?”
杜若清与义纵并肩而立,从义纵手中拿走那碗义纵要喂给她喝的参汤,递到陈阿娇面前,声音淡雅如兰:“喝了它…”
陈阿娇轻眨了下眼,感觉义纵的眼神犹如冰冷的刀刃,在她身上凌迟…好吧...她不想喝的哇...
但她又不敢不接,只得乖巧地将参汤喝完,顿觉有一股暖流如潺潺细水,流过全身,寒意尽退,连手心都变得温暖起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杜若清,那讨好的模样,像一只露着肚皮撒娇的小猫,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杜若清轻叹了一声,罢了,谁叫她是真心喜爱这孩子…
她沉稳地拉起陈阿娇的小手,静静地为其诊脉,须臾间,她缓声问道:“身体如此亏虚,你年岁尚轻,为何会有花信之龄的脉象,你自己可曾知晓?”
昨日她为陈阿娇诊脉时便觉有异,本欲费些时日为她悉心调养,岂料陈阿娇逃得如此之快,其身旁必有武艺精湛之人,仅一日之功,竟能于这山间往返一趟,然如此劳顿,致脉细无力,她若是还不爱惜自己,甚至多梦惊疑,恐寿元不永…
“知晓的…”
“知晓的还如此折腾?!他的命难道比你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嗯…”陈阿娇垂首,不敢直视杜若清,他的命关系到江山社稷,岂能不重要…
“愚昧无知!你连自己都不善加爱惜,又有谁会来爱惜你?!”杜若清凝视着陈阿娇那白皙的面庞,满脸尽是气恼与无奈…
“师娘...”
“我才不是你师娘...”
“阿姊...”
“......”
陈阿娇娇声求饶,杜若清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若是要我下山,我有一个条件...”
“阿姊请讲…”
“太子妃?”
“虽行了定亲礼,但尚未过宗正,算不得名正言顺…”
“即便你身份特殊,每岁寒来暑往,你都需来我寨里小住一段时日,我会修书给你师傅,你这徒儿我要了…”
陈阿娇不禁啼笑皆非,这岂不是光明正大地抢徒儿了?!只是,她日后若不在汉…
“阿姊,我若在汉,必定岁岁来寨里,若是…”
“哦?听你这话,莫非这亲事还有变故?难不成那后位你都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