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可是始终如一的。”许浅看着他,忽而一笑:“我现在就觉得,你就是我男朋友的一个合适人选。”
“噗!”祁牧刚把汽水含进嘴里就听见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他差点把汽水喷了出来,可想到这是别人家的包厢,只能强忍下来,结果成功呛到了自己:“咳咳……咳咳……你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你就是我男朋友的合适人选。”许浅笑眯眯地看着祁牧,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又字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你别吓我,这是在开玩笑吗?这可不怎么好笑。”祁牧瞪大了眼睛,想要从许浅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许浅的笑容甜甜的,可祁牧竟从中体会到了一丝瘆人的感觉。
她会看上自己?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仅仅才过去了一天,而这一天他还大部分处于昏睡状态……就说两个人之间的家庭差距,那已经是天差地别。
学习上的差距就不用说了,艺术上,许浅的钢琴水平在全市都是小有名气的,祁牧……对乐器那是一窍不通,倒是有不少人说过他唱歌声很好听,在KTV里一直都是称王称霸的存在,甚至有星探找到他家里,不过被他爹妈给婉拒了。
况且在只认识了一天的情况下,她对自己又有什么了解呢?难不成真是看上了自己的脸?祁牧还没有自恋到这种程度。
再仔细想想,许浅又为什么会突然让他留在自己家里,是否也有着这一层的意思?
祁牧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了,许浅还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似乎真的要他给一个答复。
可这算是表白吗?他该说些什么?
情急之下,祁牧只能使出了万能的逃避方法:“那个,喝了这么多汤,我现在有点想去上个厕所,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还能管着你不成?”许浅稍稍收敛了笑意,眼里再看不出玩笑的意味。
祁牧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身后传来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在取笑他逃跑的姿态一般。
靠在外面的走廊上,祁牧恨不得以头撞墙——他居然被一个女生吓得尿遁了。
可不然他该怎么回答?说“我觉得确实很合适?”然后女生说“我其实在开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尽管他觉得许浅并不像是会那样说话的人,可他就是不愿意去想那个他根本不敢想的可能。
冷静了一下,祁牧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卫生间方便一下。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却有些找不到原来的路了,这里包厢区的每个房间都一模一样,只有房间号的区别,祁牧想跟着房间号走,却发现房间号并不是连贯的,也不知道老板是怎样排的序,一来二去,他成功地迷了路。
当路过一扇半掩的房门时,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事态有些不可控制了啊……”
“谁能想到……你们居然真的……第七个小台阶?”
“时限到达以后……根本没有办法预料……”
“还有三个周期……有没有可能解开第三道……”
“我们可能不行了,但……”
房间只淹着一道缝,加上里面的人本就在压低了声音说话,祁牧听的并不是很清晰,他只是隐约感觉到,里面谈话的内容可能涉及到了很大的秘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再贴近一些去听。
“……一颗陨石,正好落在了那个位置,真的是巧合吗?”
“没有谁可以操控陨石,有许多人拍摄到了那个物体划过大气层时燃烧的场景,可以确定是铁质陨石无疑。”
“陨石的模块倾向于极端的长条形,在经过大气层的磨损后仍然拥有尖锐的前端,将地面刺破了一个深口,贯穿到了那个位置,实在是……”
“实在是不可思议。”
“天星那边如何?”
“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突然,祁牧的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嘿!”
被发现了!祁牧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样再突然被人触碰,他就直接被刺激地跳了起来,回头想看看那个人是谁。
居然是老板娘,她看到祁牧转过身来时下意识想要叫她的样子,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凑到了祁牧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弟弟,有些事情可不是你现在能偷听的哦,快走吧,前面右转,过两个路口再左转就回去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来过这里。”
她松开了双眼瞪圆的祁牧,转身走进了那个包厢的门,门里传来了她清爽的声音:“怎么连门都不关紧,不怕被人偷听了去?”
“这不是在老板娘你的地盘上啊,谁敢偷听,不是——”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老板娘已经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一切的声音。
祁牧怔了怔,这才注意到这条走廊上根本是空无一人,而最前面路口上还挂着一张写着“闲人免入”的牌子,他这是来到了什么特别的区域吗?
好在这里冷冷清清,周围并没有人看到他,祁牧按照老板娘指的路线成功走回了许浅家的包厢。
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许浅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那部电影的大结局,看到他进来,只是简单打个招呼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银幕上,完全没提之前的话题,似乎那真的只是个一时兴起开的玩笑。
松气的同时,祁牧的心里竟然还腾起了一丝失落,他暗骂了自己一声,压下了那股旖旎的想法。实际上,又有哪个人能在见到许浅后没有喜欢上她呢?
漫长的青春电影终于走到了尽头,最后的一幕是年老男主和女主坐在夕阳,肩并肩,相伴到老的场景。许浅虽然嘴上说着一般,但婆娑的泪眼还是出卖了她感伤的情绪,祁牧想了想,还是伸手抽出一张抽纸递给了她。
许浅一愣,接过了抽纸,轻声道:“谢谢。”
影片结束,许浅还在那里默默地坐着,回味半晌:“真是奇怪,明明只是很平淡的人生,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触动的感觉呢?”
“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波折,可能我们的心里都渴望着平淡吧。”祁牧把不知道在哪本文艺杂志上看到的句子搬了出来,这一刻,居然感觉自己也有那么些许文采。
“我渴望的,就是平淡的生活。”许浅复述:“只是我的生活,生来就注定不可能平淡。”
想到她的家庭和她自己的优异,祁牧下意识点了点头,又立刻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你的身份并不是你想要平凡的阻碍,应该取决你的心境才对,对于你来说,你心里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你不明白,不是身份或者心境什么的……”许浅微微摇头,不想再多说:“明天就要开学了,我们还是别玩太晚,早点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