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老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就跑到前面去晒太阳了。
老娘挤咕挤咕眼睛,指着马斌说:“你就别气你爹了,小心再挨揍,我可拦不住啊!”
这年代,挨揍那都老正常了,现在的父母都讲究着棒下出孝子,从小打到大,啥时候结婚呢?啥时候不挨打都不错了,有的脾气那啥一点的,你结婚以后还挨打呢。
“没事儿、娘,我听二牛子说明天要开荒去……”
老娘一边煮肉,一边说:“可不咋的呢,说是明天除了上学的,老的走不动道的,都得去开荒去,不过是给半个工,那也挺好,挣半个工是半个工……”
马斌摇摇头没说话,这半个工才几个钱啊?自己一天挣的都快赶上一个月挣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自己算是不务正业,人家要么有个正式的工人,要么就是社员。
打猎,这玩意有好有坏,有的人说他永远吃不上四个菜,也有的人说它不是个好活计。能打着的时候吧,还好。那万一有时候打不着,家里没粮都得饿死。
老娘把肉都煮熟了,留下半斤炒菜,剩下的肉又放回了碗架子,打算明天再吃。
马斌一瞅就知道老娘是舍不得,不过这事儿也没法说,老一代的人就是这么节约。
因为有猪肉,再重新炒菜的缘故,老娘就决定要等马武回来一起吃饭。
趁着这会功夫,马斌把自己精心挑选的弹弓把拿了出来,来到了后院阴凉处。他眼神老专注了,拿着刀就开始精心地切削。手中的小刀那叫一个灵活,就跟跳舞似的舞动着。木屑哗哗地往下落,木头的形状也逐渐变得圆润光滑。他不断地调整切削的角度和力度,就想着让弹弓的手柄既舒服又好看。经过一番细致的打磨后,手柄变得老光滑了。
马斌用手轻轻抚摸着手柄,感受着木头的质感。
“老六、老六吃饭了,你老弟回来了……”娘的声音传来。
马斌连忙收起弹弓把,站起身拍拍屁股,把土拍掉,然后进屋吃饭。
今天这伙食老好了,三个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炖白菜汤,再加上一个芥菜疙瘩(咸菜),配上大饼,那别提有多香了。
吃饭的时候,马武还在和马斌说:“四哥,没想到啊,你还真打着玩意了?”
“别废话、了了啥呀?快点吃你的得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一天天……”马斌没好气地怼了自己老弟一顿。
“切,不说就不说咯,明天还能不能打着了?”
“打个鬼呀打,明天开荒去,明天不知道累成啥鬼样子了。还打、我打你,你信不信?”
老娘看马斌凶他老儿子了,连忙说道:“你好好说话,咋跟你老弟说话呢?一天激挠的,也不知道随谁……”
马斌低着头吃饭,不想讲话。
吃完饭,自己老爹在炕沿上一坐,喝着茶叶水,说是茶叶水,里面能有两三根茶叶都不错了,剩下的都是茶叶沫子。
老娘在外屋地开始刷碗刷筷儿。
马斌薅过来马武,找了一些麻绳,然后就来到了后院,开始让马武帮自己绑绳。
马斌用手指轻轻拉扯着皮筋,感受着它们的弹力。确定合适后,他将皮筋小心地绑在弹弓框架的两端。绑皮筋的时候,他老专注了,确保皮筋绑得老牢固了,不会在使用过程中松动。马武一边绑马斌一边调整皮筋的长度和张力,时而拉紧一些,时而放松一点,直到达到他满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