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亲亲热热地唠了几句家常嗑儿,随后就抄起鞭子,赶着马车朝着西南方向不紧不慢地溜达去了。马斌那车上满满当当装的可都是冰鲜的肉,韩立伟一屁股坐到旁边,跟马斌一块儿摆弄着马车。
“立伟,你这肉瞅着可老带劲了,一准儿能卖个好价钱。”前面的一个大叔盯着肉直咂嘴说道。
“借你吉言了,这一路可得加小心,别把肉给颠坏喽。”韩立伟一边和对方搭着话,一边和马斌说着话。
马车在那坑洼不平的道上晃晃悠悠地走啊走,五个来小时就在这颠簸里悄没声儿地过去了,总算是到了那个叫中转站的大车店。
这大车店啊,一般都在交通方便的道边上。一长溜儿的土坯房或者砖瓦房,墙砌得那叫一个厚实,冬天那刺骨的寒风拼了命也吹不透。
院子宽敞得没话说,地面被来来往往的车轱辘和人脚丫子踩得结结实实,平平整整。好几辆马车停在这儿都宽宽敞敞的,马厩在院子的一边,拿大粗圆木和树干围巴起来的,里面铺着软乎乎的干草,牲口跑了这么远的路,能在这儿舒舒坦坦地歇歇脚。
走进店里,就是个大通铺的大屋子,土炕老大老大了,炕面上铺着苇席。虽说简陋得很,可在这冷飕飕的东北,把炕烧热乎了,赶车的人往上一躺,浑身都热热乎乎的。屋子中间摆着几张破破烂烂的木桌和长凳,大伙就在这儿吃饭唠嗑。
在这个年头儿,大车店可不单单是住和吃的地儿,更是个消息集散地。
马斌他们把马车赶到指定的地儿,这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上了。
韩立伟从怀里掏出他媳妇烙的饼子,还显摆呢:“瞅瞅,我媳妇烙的饼,老香了,就着大葱,那滋味儿,绝了!”
马斌也从怀里,其实是从他那空间里悄悄拿出馒头,笑着说:“我这馒头也不差事儿,热乎热乎,吃着也得劲儿。”
另外那三个人也从怀里掏出各自带的饭菜。然后大伙就奔锅炉房热饭去了,一路上还叽叽喳喳地唠着。
“哎,你们听说了吗?隔壁村前几天有狼下山了,把牲畜都给咬了,可把他们愁坏了。”
“真的啊?那可就坏菜了,这帮畜牲可不好搞。”
这些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这大车店里飞来飞去…
热完饭,众人回到大通铺屋子,围坐在木桌旁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正吃着,店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一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满脸风霜。他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说:“各位老少爷们儿,打听个事儿,往东边去的路,最近有没有啥说道?我这要去那镇上嘞。”
书记咽下嘴里的食物,抹了抹嘴说道:“东边啊,有几段路有点坑洼,不过小心点也能过,就是过了小河那片,听说有几个小贼出没,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儿。”
那大汉一听,连忙道谢,又从怀里掏出烟卷,给众人散烟。大家抽着烟,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周边的情况,有说哪村的姑娘心灵手巧的,有说哪片林子野味多的,欢声笑语在这大车店里回荡,久久不散,仿佛要把这寒冷的夜都给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