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斌怀里抱着那好似一小团毛茸茸黑色绸缎般的小黑豹,身旁跟着聪明伶俐的黄郎,正沿着那七拐八弯、崎岖不平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晃悠。
这山路可真够人受的,到处都是尖锐凸起的石头疙瘩,小坑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马斌走着走着,只觉得脚底像是被火烤着,又疼又烫,仿佛有无数根细密的针在狠狠地扎着,感觉都快磨出一串水泡来了。不过好在啊,他如今已非往昔那个孱弱的自己,要是搁以前,就这一路的折腾,他早就累得像条没了气的死狗,瘫倒在半道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了。
马斌一边拖着步子往前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要是现在买卖马匹的话,他非得弄匹马骑不可。这么想着,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在冬天骑马打猎的画面,那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直直地往脸上扑来,可真是痛快又带劲!
就这么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瞅着天色就像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遮住似的,越来越暗。好不容易,在夜幕即将把大地捂得严严实实之前,马斌瞧见了山脚下那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轮廓,那是最靠近村子的一片林子。他心里清楚,到了这儿再往家走,可就没多远了。
这一路下来,他感觉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架,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个不停,那声音就像有人在里面使劲敲鼓一样。他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这两天在山上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又饿又累不说,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那地面硬邦邦的,还凉飕飕的,不管怎么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骨头都好像要被那硬地硌得散成一堆了。想到这儿,他瞅了瞅已经黑得差不多的天,一狠心,决定今儿个不回镇子了,直接去老爹家,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也好犒劳犒劳自己这一身的疲惫。
马斌先是把枪收进空间里。然后,他不紧不慢地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手电筒,轻轻按了下开关,一道昏黄黯淡的光“刷”地一下射在前面狭窄的小道上。他便顺着这条走过无数回的熟悉小路,朝着家的方向慢悠悠地晃荡过去。
走着走着,当路过一块地头的时候,突然,从对面那深深的壕沟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哎呀妈呀,你个臭不要脸的流氓,赶紧离我远点!”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和愤怒,扯着嗓子拼命喊起来。
“嘿嘿嘿,我就是流氓,咋地吧!而且还是个大流氓,今儿个你就乖乖从了我吧!”紧接着是一个男人那让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猥琐笑声。
马斌一听这动静,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心里直犯嘀咕:这都啥年月了,怎么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玩意儿呢?他的好奇心瞬间就像被点燃的小火苗一样,“噌”地一下蹿了起来。他赶忙关掉手电筒,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地朝着壕沟那边悄悄地摸过去,那脚步轻得哟,就跟一只灵巧的猫似的,生怕弄出哪怕一丁点声响,惊动了壕沟里的人。其实他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单纯地想瞅瞅是哪两个家伙在这儿瞎搞。
马斌老家的壕沟,那可是深得很。最深的地方足有一人多深,就算是一般的地段,也至少得有一米多深,人要是掉下去,不费点劲还真爬不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壕沟边上,慢慢地探出个脑袋往里面瞧。只见壕沟里一男一女正纠缠扭打在一起,压根没察觉到旁边有人在偷看。那女的双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着男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恐和厌恶,那神情就好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鬼似的。男的呢,则是一脸淫邪的笑容,双手不停地撕扯着女的衣服,那白花花的一片肌肤都露了出来。马斌瞧了一眼,脸上瞬间一热,心里直喊“哎呀妈呀”,可眼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似的,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借着那一点点微弱得可怜的月光,马斌看清了这两人是谁。男的竟然是村里臭名远扬的纪吉祥,这家伙在村里就是个讨人厌的老鼠屎,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都在行,坑蒙拐骗的缺德事儿也没少干,偷鸡摸狗更是他的看家本领,在周围这一片地方,名声早就臭得不能再臭了,大家见了他都跟躲瘟神似的,恨不得绕着道走。不过以前还真没听说他敢欺负到寡妇头上来。
女的则是村里的小寡妇陈蓉,她丈夫王刚前两年在村东头不幸出事故去世了,如今家里就剩下她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艰难得很。而且公公婆婆还埋怨她,固执地认为是她克死了王刚,再加上寡妇门前本来就容易招惹是非,她的日子就更是雪上加霜,过得苦不堪言。
马斌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暗暗想着:这纪吉祥简直就不是个东西,连陈蓉这样孤苦伶仃的弱女子都欺负,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可就在他准备起身动手的关键时刻,一个鬼点子突然在他脑袋里冒了出来。他心想,这纪吉祥平日里坏事做绝,手头肯定攒了不少不义之财,要是能趁机从他身上捞一笔,那可真是既教训了这个坏蛋,又能得到实惠,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啊!
于是,马斌并没有立刻冲动地冲下去,而是悄悄地转头离开了一段距离,蹲下来小声地对着黄郎嘀咕了几句。这黄郎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颠颠地跑开了。没一会儿,黄狼就来到壕沟边,两腿像人一样站立起来,嘴里还叼着一颗烟,这烟还是马斌刚刚塞到它嘴里的。
马斌趴在地上,把身子压得低低的,压低了声音,用那故意装得沙哑的嗓子,阴沉沉地说道:“那个王八蛋在这儿打扰大仙的修行,是不是不想活了?”
纪吉祥正扯着陈蓉的衣服,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松开了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只黄鼠狼像人一样站在壕沟边,嘴里叼着烟,正目光凶狠地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在东北这地界,大家可都对狐黄白柳灰这“五大仙家”深信不疑,都觉得它们有着神秘莫测的通神成仙的能力,厉害着呢。纪吉祥这时候心里直骂娘,想着自己这是啥倒霉到家的运气,好不容易今天赢了点钱,喝了点酒,瞅见隔壁村的小寡妇,刚想快活快活,怎么就撞上黄大仙了呢。
不过他可不想死啊,他想起自己村里以前有个人打死了一只黄鼠狼,没几天在外面喝酒,出门上厕所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摔了一跤,脸就直接埋在一个碗口大的水坑里,活活给淹死了。一想到这儿,纪吉祥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得就像筛子里的豆子似的,说道:“大仙,大仙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打扰您修炼,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我呢。”
马斌在旁边憋着笑,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心里想着,这家伙平时在村里耀武扬威的,现在可算是知道害怕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纪吉祥,得好好吓唬吓唬他,顺便把他的不义之财弄到手。
“哼,你这小兔崽子,平日里坏事做尽,今儿个还敢在这儿欺负人,你当本大仙是好欺负的吗?”马斌继续压着嗓子说道,那声音听起来阴森森的,让人脊梁骨发凉。
“大仙,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您要是饶了我,让我做啥都行。”纪吉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没一会儿就磕出了个大包。
“行,既然你这么说,本大仙也不是铁石心肠。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放在这儿,孝敬孝敬本大仙,或许我还能饶你这一回。”马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