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不到二十岁的他,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连逢大变。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少年,忽然变成了老成持重的阁主,他不得不挑起这副重担。
更不幸的是,他又接连失去了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慈祥的父亲,敬爱的大哥,都已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从此他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了。
张亮回到山庄,刚一进门就被二叔张仲勇训斥:“你去哪儿了?你爹才刚死,你就跑的没影了!”
张亮望望这位火爆的二叔,显然对方还只是把他当成孩子,似乎忘了他已经是藏剑阁阁主,门派的首领了。
不,也许二叔没忘,而是压根就没拿他这个阁主当回事儿。
张亮暗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耐心解释,“我去找他了,跟他做了个了断!”
张仲勇沉声问:“什么了断?”
张亮答道:“我让他马上滚,不准再回来,否则就杀了他。”
啪的一声,张仲勇一掌拍在案上大吼道:“你该当场一剑杀了他!提着他的人头来告慰我大哥在天之灵!”
张亮苦笑一下,说:“二叔,要杀父亲早就杀了,将他驱逐出门,断绝关系,这是父亲生前决定的,我自然要照办。”
张仲勇瞪着眼睛继续吼道:“我大哥是我大哥,他念着父子之情,不忍取那畜牲的性命。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怎能就这么放过他!”
张亮看着这个老家伙,不由心中火起,你妈的,我爹念着父子之情不忍杀他,那我和他还是兄弟之情呢,你凭什么逼我下手?
想归想,张亮嘴上却只能说:“我现在刚继任阁主,岂能马上违背我爹的决定,再者,家丑不可外扬,事情闹大了,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咱们?藏剑阁的名声还是要考虑的啊。”
张仲勇气的大骂,“藏剑阁的名声已经被那个畜牲给毁了!”
他还要再说时,旁边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二哥,消消气,亮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张仲勇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将其摔得粉碎,大叫道:“好,你们不去,我去!我定要砍下那畜牲的脑袋来祭奠大哥!”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张亮心中一紧,替张明担心起来,希望他听自己的已经离开这里了。
接着他又暗骂自己,已经恩断义绝,还想这么多干嘛,他死也好活也罢都跟我无关。
正想着,刚才那个阴柔的声音又响起,“别往心里去,你二叔就这副脾气,过段时间他气消了,自然就想明白了。唉,亮儿,你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要挑这么重的担子,实在是难为你了!”
张亮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那是他的三叔张叔文。
父亲活着时和两个兄弟关系一般,他不喜欢老二的暴躁,觉得老二的坏脾气总是添乱。
但他更不喜欢老三,因为老三曾是他的竞争者。要不是张伯龄的长子身份,这藏剑阁阁主究竟会是谁都很难讲。
当年张伯龄是充分领教了这个三弟的阴险狡诈,所以当了阁主后就想办法把老三远远的弄走了,并和两个兄弟分了家。
当然他们毕竟是藏剑阁的嫡传弟子,在门中还是有份量的,遇到重大事情,张伯龄还是要知会他们的。
虽然张亮以前吊儿郎当,但他绝不是傻子,他是听老爹讲过这位三叔的事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