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主簿,您真是不凑巧。”
“世子昨晚突然病情加重,已经出府求医去了。”“让萧主簿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萧何一脸失望,但仍拱手致意:“那就麻烦这位勇士转告贵府世子,沛县事务繁忙,县令已催我返回沛县。”“如果有机会,希望能与王侍郎再次相见。”狗蛋点头应道:“一定办到!”
望着紧闭的府门,萧何苦笑道:
“也对,像王侍郎这样的大人物,怎会看得上我这个小小的主簿。”他摇头,仿佛感觉梦想的泡泡破裂,心中一片失落。
望着苍穹,王翦强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低语道:“昔年的武安君,今日何处?”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忧虑,的确,过去的教训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狗蛋没有打断,只是默默陪伴在侧。
“咚咚咚~”门外传来洪亮的声音,“上卿蒙毅,求见。”王翦眉头微蹙:“来人通报。”很快,回应声响起:“遵命!”
蒙毅昂首踏入武成侯府,身后跟着一百名佩剑太监和五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王翦的眼眸瞬间收缩,心中暗道:“未料到竟会是这样的局面。”但他早有准备,镇定地站起身:“蒙上卿?”
“稀客,难得。”蒙毅略显无奈,因为他这个月至少陪皇上造访过五次。“这还叫稀客?”王翦爽朗笑道,语气中透露出皇上的看重。
“本上卿对您的厚爱无法企及。”蒙毅苦笑,他知道王家深受皇恩,这份羡慕也是无可奈何。他不愿让王翦继续感慨,从袖中取出一份帛书:“此行是为了传达圣旨,不知王侍郎可在?”闻言,王翦内心如坠深渊,表面却轻叹摇头。
“实不相瞒,鹰儿昨日受惊,高烧不退,言语混乱。”他叙述着,目光投向远方,眼底泛起红润,竭力抑制住即将滑落的泪珠。“鹰儿从小体弱,近年来渐有好转,却不料这次又……”他的语气充满了怜惜与痛心,“可怜的鹰儿!”
蒙毅闻言亦焦急起来:“王尚书病重了?”“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突然雷霆震怒,导致胡亥公子受了重伤,现在连王尚书也染上了重疾?”王翦苦涩地笑道:“或许,是我此生杀孽过重吧。”他环顾府邸,幽幽出声。
“或许,那些被我斩杀的敌军亡灵,此刻正充斥在这武成侯府的每一寸空间!”“昨日,正是他们的复仇之日!”
听到这话,蒙毅顿觉院中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内心也泛起阵阵寒意。“这是两位侯爷共居的武成侯府,难道连亡魂也敢作乱?”
王翦抬头望着天空,强忍住眼眶中的泪花:“我昔日也曾认为不会如此。”
“但昨日之事警示我,我和贲儿的杀气似乎无法 他们的怨念。”“我已经吩咐家人君寻找各地的巫师,看看能否在我府中举行一场祭祀,以驱除这些冤魂。”“只有这样,才能让武成侯府恢复平静。”蒙毅轻叹:“将门之家,真是不易啊!”他同样出身将门。
蒙毅的祖父蒙骜与父亲蒙武,一生为大秦征战疆场。
他的手上虽不及王翦那么多杀戮,但百万亡魂的战绩也是赫赫有名的将领。望着王翦苍老而忧郁的神情,蒙毅不禁涌起兔死狐悲的情感。
摇摇头,蒙毅认真地说:“既然王尚书不在府中,那本卿就亲自出城去寻王尚书。”“请问王尚书现在何处?”
王翦摇头,轻叹道:“鹰儿昨晚一直昏迷不醒,就算蒙上卿追上,怕也无法传达圣旨了。”
“蒙上卿,还是请回吧。”看着王翦坚决不愿透露嬴政行踪的态度,蒙毅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疑惑。事情不对劲!
蒙毅环顾四周,忽然问道:“不知王娴是否在府内?”
王翦心跳加速,但仍摇头答道:“兄妹情深,鹰儿病重,娴儿岂能袖手旁观?她已经随贲儿一起回频阳了。”听到这个答案,蒙毅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王贲、百里氏、嬴政、王娴都不在家?整个王家,只剩王翦独自一人守着武成侯府?
再想到被打得半死的胡亥,蒙毅立刻明白所谓亡魂作祟、嬴政重病都是幌子,这根本就是一家子逃跑了!
王翦,作为王家功勋最盛者,此刻仍留在武成侯府,只为避免王家被定性为谋反。蒙毅没有揭穿,只是撇了撇嘴,装作要离开的样子。“陛下可是赐予了王尚书一座府邸呢!”
“虽然那府邸稍显狭小,但毕竟是文官府邸,亡魂应该不多。”
“如果王尚书在,接到圣旨后,这座府邸就会成为他的,武成侯府的人也可以搬过去避避那些……不速之客。”“可惜,王尚书竟无法接旨啊!”
第一百二
王翦耳尖一颤,随即牵住蒙毅的手臂,含笑道:“蒙大人,陛下是不是赏赐了鹰儿一处府邸?”蒙毅转头,语气自然地说:“自然是这样。”
王翦手指指向那五百禁军,疑惑道:“若是封赏府邸,这五百兄弟怎么会来到这里……”蒙毅轻笑一声:“武成侯以为,他们来此何故?”王翦眼睛瞪圆:“难道是来我武成侯府蹭饭的吗?”他怀疑这五百禁军是来捉拿嬴政的。
蒙毅此刻已揣测到王翦的猜测。然而,有些事情心照不宣,那层微妙的关系不能捅破。蒙毅掩嘴轻笑:“蹭饭?!”“这五百人是陛下命本官带过来的。”
“陛下提及武成侯府曾遭受六国余孽突袭,损失了不少亲兵。”“特命本官调集五百精兵,任由武成侯和通武侯挑选,以补足府上的亲卫力量。”
“这样做,是为了确保武成侯和通武侯的安全。”
王翦昂首望天,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心中五味杂陈。
深知嬴政的性格,王翦清楚这五百禁军并非为捉拿嬴政而来,而是有意吓唬自己!然而,不得不承认,嬴政的确让他心惊胆战!王翦爽朗地笑道:“有封赏吗?”“蒙大人,早说嘛!”
“鹰儿他们应该没走远,蒙大人,我这就陪你去追他们。”蒙毅眼中闪烁着玩味:“哦?”
“王侍郎不是还在昏迷吗?怎么接收圣旨?”
王翦拉起蒙毅的手,不容置疑地说道:“昨晚鹰儿确实昏迷,但现在应该已经醒了。”“走吧,本侯亲自带路给蒙大人引路!”
这消息简直让我妈全年都感到震惊!
三里亭内,王贲与嬴政并肩坐在驿站门口,王娴则焦虑地来回踱步。“祖父会不会有危险啊?”她担忧地低语。
“祖父一个人留在咸阳,太冒险了!”“昨天我和二哥什么都没说,陛下为什么会大发雷霆啊!”王贲眉头微蹙:“好了,别慌。”王娴紧握双手,满心忧虑:“阿翁,我很担心!”嬴政沉声道:“放心,祖父不会有事。”
“陛下发怒时,祖父和阿翁都不在厅堂,绝不可能是他触怒了陛下。”“能让陛下动杀机的,只有我们。”
“陛下本来就没有对祖父下手的意图,况且祖父身为武成侯,加上灭三国的功绩,陛下不会动他一根毫毛。”“反倒是我们在府中,才是武成侯府的威胁。”
虽然明白嬴政对臣子的宽容以及王翦不会有事的事实,嬴政对于执行计划的决心更为坚定。
一定要成功!
绝对不能失败!
只有登上高位,才能彻底避免这样的困境!王贲笑着点头赞同:“鹰儿说得没错。”
“担忧什么呢?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家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全家一起逃亡,祖父留在府中应对皇上,对我们而言已是常态。”
“不然你以为府里为何会有每个人都备好的行囊,以及量身定制的平民服装?”王娴闻言一怔:“做过很多次了?”
王贲温和地说:“当你弟弟离儿出生时,我就曾抱着他逃离过一次。”“那是因为祖父避战,不愿攻打楚国。”“你出生时,我也曾带你们离开过咸阳城。”“那次是因为祖父在凯旋途中抛下军队独自离去。”“还有四年前……”
在王贲看来,这些其实算不上大事。
王贲带着嬴政和王娴逃跑,只是为了防止嬴政因愤怒而做出极端举动。天下初定,王家父子的威名对于国家的稳定至关重要,他们是众多秦军将士心中的榜样。
若要维护百万秦军的忠诚,嬴政不能毫无理由地对付王家。要确保天下安宁,他绝不能对王家下手!愤怒的嬴政不会深思这些。
然而,一旦怒气平息,以嬴政的智谋,他必定不会选择处决嬴政。王贲缓缓述说着王家一次次的逃亡经历。
萧何刚刚回到三里亭,听到这话惊讶地看向王贲。他快步上前,拱手道:“请问是通武侯大人吗?”悍夫等人不自觉地紧握剑柄,而王贲则是温和地点了点头。
这消息简直让我妈一年的心情都激动不已!
“正是在下。”
“有何事吗?”
萧何紧张得咽了口口水,连忙自我介绍:“在下是沛县的萧何。”
“今日我入城,打算登门拜访……”
不等萧何说完,坐在王贲身边的嬴政惊讶地问道:“你是萧何?”
“我还在想,萧主吏为何不在三里亭,没想到他竟到了武成侯府。”说到这里,嬴政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铁盾不是说过,萧何住的是三里亭的官驿吗!
嬴政站起身,笑着拱手:“在下便是侍郎嬴政,曾让铁盾传信给萧主吏,打算登门拜访的人。”“现在,我来了。”萧何惊讶地看着嬴政,心中感叹:嘶~真英俊!
不过武成侯府上的人不是说王侍郎重病缠身吗?
看着嬴政面色如玉,身姿挺拔,哪里像个病人?不过萧何很快将这个想法抛开,向嬴政深深一躬:“沛县萧何,见过王侍郎!”
“不知王侍郎召唤在下,有何事?”说着,萧何内心充满感激。
原来并非嬴政戏耍自己,而是亲自来三里亭找自己!这怎么能说不重视?这是极度重视的表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