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忙摇头:“怎么会,二十七而已,哪里年纪大啊?”
这么个潜力股愿意跟她结婚就不错了。
还挑三拣四嫌人家大龄男啊!
又怕他不高兴,声音甜得发腻:“而且年纪大更好,老男人好啊,老男人是个宝,会疼人。”
邢烈从没被人这么哄过,心脏就跟被什么狠狠挠了一下 。
牵起她的手,离开民政局。
时间还早,邢烈没有马上带她回镇子,在县城逛了起来。
来到落云县最大的国营百货商店面前,白梨见他要带自己进去,停下脚步:
“烈哥……这里很贵的,我买不起。”
她眼神里的怯弱楚楚,让他心脏像被谁掐了一下:
“谁让你买了。我有钱。”
白梨有这句话,就够了:“我不想用你的钱。我也没啥想买的。”
小姑娘家哪有不喜欢买东西的?邢烈说:“难得来一次县城,带点回去。”
白梨只能跟着他进去了。
她只逛过镇上的供销社,还没进过这么大的国营商店。
琳琅满目的商品立刻吸引了她的视线。
虽说邢烈让她看中什么就买,但她只是在每个柜台前面看看,并没买。
最后,她走到一个糖果柜台前。
各种口味的糖果用漂亮的锡纸包着,像礼物一样,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放在透明玻璃橱窗里。
白梨看得咽了咽口水。
舅舅每次去县城都会带不少这种糖回来,偷偷给白舒婷姐弟吃。
后来白梨发现了,悄悄偷了一个去尝,还被舅妈骂了三天,说她馋得要死,干活儿不行,偷吃倒是有能耐。
柜台后的女营业员穿着白衬衣加灰色裙子,烫着波浪头,眼看着白梨进来后一直在每个柜台转悠,也不买,穿得也寒酸,一看就知道是附近镇子上来的,眼神鄙夷得很,见她转到这儿,阴阳怪气:
“这是牛奶糖和水果糖,还有果丹皮,山楂糕,龙须酥,要称点吗?不贵的,一块五一斤。”
一块五?
白梨吸口气。
邱国梁一个大学生,在镇上最好的工厂上班,工资一个月才五十块左右。
她在舅舅的面馆帮工,起早贪黑,舅舅也就给她一个月五块钱零用,还是因为怕被镇上人议论,给得不情不愿。
随便称几斤,她一个月的钱就没了!
“不用了。我先看看。”
女营业员早料到她不会买,跟旁边的同事小声嘀咕:
“什么都不买,还逛什么?纯挂眼科么?要是我早就回去了,丢人显眼。”
白梨听得一清二楚,还没来得及回应,只听身边男人开了口:
“你这是什么态度?”
女营业员看邢烈人高马大的,稍微客气了:“您要点什么吗。”
“你刚才说的那些,一样称一斤。”
白梨见他这么奢侈,正想说话,他看她一眼,制止了她。
女营业员见邢烈口气不小,故意为难:“同志,买东西还需要票证的。您有吗?”
邢烈将一沓购物的票证推过去了。
白梨脸色一动,这个年代,很多地方买东西确实还需要粮票之类的,而且还挺难搞到。
没想到他这么豪。
要不是清楚他的家庭背景,还真的能吓死。
几个营业员看一眼那堆票,吸口气,都没说话,赶紧称起了糖果点心,打包好。
邢烈付了钱,拎起糖果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