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邱国梁的老娘眼睁睁看着儿子当着左邻右舍被押走,估摸着是高血压发作了,当场就软了,送去了卫生院。”虎子妈啧啧,厂里的事她都听说了:“……还成天说自己儿子多争气,原来就是这么个货色,陷害你家邢烈不说,还破坏公家财产,害同事残疾……”
说了会儿话,虎子妈回去了。
刚关上门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白梨以为虎子妈还有啥话没说完,转头又去拉开门:“姨——”
话还没说完,瞳孔一定。
邢烈看出端倪,大步走过去。
门外是个气质优雅干练的中年女同志,看到邢烈,一颔首。
邢烈显然和她很熟,眼神一动,却也不意外:“他来了?”
“是的。”女同志回头,“邢厂长想进来看看你……”
又目光一转,看向白梨:
“还有你的妻子。”
白梨心脏咯噔一下,望过去。
夜幕下,黑色小轿车停在巷子口。
车窗内,隐隐透出个高大的身影,应该就是邢泽勋。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邢泽勋既然来了锦龙镇的工厂,必定已经知道了邢烈和自己私下结婚的事。
处理完厂里的事,肯定要过来找邢烈。
但,此刻看见邢泽勋亲临白家,她还是攥紧掌心,沁出一手的汗。
邢烈看出她的紧张,只当她是听说‘邢厂长’三个字,以为上门又是为了机器损坏的事,示意父亲身边的周秘书等会儿,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别怕。他不是来问责的。”
白梨只能装糊涂:“那邢厂长还上门做什么,机器的事不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邢烈知道有些事迟早要和她说清楚,沉吟两秒,说:“我之前一直想告诉你我的家庭背景,但你好像不想知道,也不多问。可今天,我需要跟你交个底了。”
白梨尽量挤出个惊讶的表情:“等等,你和邢厂长一个姓。别说你和……和邢厂长是认识的?难道是……一家人?”
邢烈说:“他是我爸。门口的女同志,是他的秘书周素梅。”
白梨努力再次升级了一下惊讶之色,没说话。
这种时候,不说话更合适。
果然,邢烈只当她是太过于震惊才说不出话:“我先去让他进来。你不用怕,有我在。”
白梨就守在门口,看着不一会儿,邢烈陪着邢泽勋过来了。
邢泽勋目光落在白梨身上,转悠了一圈,比起在厂里看见她时还要严肃,没说话,先进了屋子。
邢烈看一眼白梨,一起后进了屋。
邢泽勋一进去,就跟皇帝驾到似的,先把整个白家粗略逛了逛,然后回到堂屋。
“邢厂长,我给您去倒茶。您坐。”白梨想开溜,却被邢泽勋喊住:
“不用了。你们坐下来吧。”
白梨逃跑失败,只好乖乖和邢烈一块坐下来。
“这就是你瞒着家里,偷偷娶的媳妇儿?”邢泽勋瞥一眼儿子。
邢烈突然进了镇上的厂,他得知时,人还在德国,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让周素梅去找邱大海一打听儿子的近况,才知道,这小子居然在镇子上结婚了,娶的是当地白家的一个孤女。
等他匆匆提前赶回国,又听说邢烈在镇上工厂出了事,说他工作没做好,造成同事工伤致残,马不停蹄就又从省城赶来了镇上。
看见白梨的第一眼,他倒是冷笑一声。
这个臭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邢烈面色无波澜,对父亲介绍:“ 这是白梨。”
又看一眼白梨:“这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