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妈摇头,叹了口气:“那倒是不知道,你妈妈这个人,嘴巴严得很,当年怀着你回了镇上,被镇上人指指点点,成天不出门,我看她闷闷不乐,偶尔过去陪她聊天,想问她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她却决口不提在城里的事。不过,有一次……”
白梨屏住呼吸,等着她继续说。
“有一次,我又去白家找你妈,看见她在盆子里烧一沓信,好像都是寄出去的信,但都被退回来了……我进去的时候,信都快被烧完了,但瞥到其中一个烧了一半的信封上,写着收件人好像是…叫什么‘力’,力气的那个力。可惜啊,其他字迹被烧得差不多,看不清楚了。”
白梨心脏一个收缩。
“我问她这都是什么,你妈妈赶紧把盆子挪一边去了,只说是给城里工友寄的,但地址不对,都被邮局打回来了,但我看见你妈眼角有泪。”虎子妈叹了口气,又低声:“我怀疑啊,那个叫什么‘力’的男人,就是你亲生爸爸。指不定是你妈妈想联系他,但没联系上。”
白梨说不出话。
难怪妈妈遗物里找不到关于爸爸的任何东西。
原来都烧了。
虽然就这么一个线索,但也总比盲头苍蝇要好。
起码知道,她爸爸的名字,可能含有一个‘力’字?
她说:“我知道了,姨。”
…
两天后,邱家的消息传到了白梨耳里。
邱国梁因为破坏工厂机器导致工友工伤致残,行为恶劣,被工厂开除,据说可能还会被判刑。
邱母人在卫生院,还在输液降血压,一听这消息,急得脑梗了,被赶紧送去了县城里的医院溶栓,才捡回一条命,但是醒来后脸歪嘴斜,中风偏瘫了。
比前世的中风,提前了好几年,也算是天理循环。
白梨听到这消息时,正好是和邢烈离开锦龙镇的当天。
行李都收拾好了。
其实不太多,白梨就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高中教科书和一些文具,再加上妈妈剩下来的遗物。
邢烈说到了江城,那边都会给她准备新的。
白梨跑去药铺跟李爷爷告了别。
白梨说邢烈暂时被调去江钢,自己要陪着去一段日子。
李爷爷虽然舍不得,但更多的还是为两人开心,千叮万嘱了半天,才目送着白梨离开。
白梨回白家在堂屋的神龛前,给妈妈和外公上了香,锁上门,和邢烈一块离开白家。
看着上了锁的白家大门,她五味俱全。
虽然她在这里生活得并不愉快,但到底过了快二十年。
前世,她一辈子也留在锦龙镇,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突然要去一个陌生地方,心情还是很忐忑的。
邢烈明白她的心情,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
邢家来接两人的轿车停在锦龙镇外。
邢烈拎着行李袋,牵着白梨走过去。
司机下了车,毕恭毕敬请两人上车,又准备去帮忙放行李,邢烈示意不用,将行李袋放进后备箱,拉开后车门,把手挡在在门上,让白梨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