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得突然,打扰将军沐浴的好雅兴。”
二皇子宣穆扫了眼浴桶,摆手让伺候的人出去,自己走到帐子内自来熟般四处打量着。
脚步声时不时停在浴桶旁,每一声都好似落进了心里,江月睁开眼,入眼却被是萧云笙只穿了一条亵裤,吓得险些呛了水一连吐出一串泡泡,水面噗噗的响动不由得引得二皇子侧目。
“知道唐突,二皇子不也还是闯进来了。只是不知二皇子哪来的兴致放着京中的戏台不看,倒想着跑我这寒苦之地。”
萧云笙反手坐直了身子拿帕子盖住在了江月的脸上,丝毫不掩面上的疏离也挡不住二皇子探寻的目光。
二皇子哈哈一笑,好似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随手擦了一把凳子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放弃了坐下的念头,“原本准备出城打猎,碰巧听说萧将军带人提前开拔,我就顺路过来,正好去看看塞外风光,听说那茫茫戈壁,这时节京城春意萌发,那里还皑皑白雪,实在让人心动。
所以特意厚着脸皮来求同路,你放心,我带的人马吃喝用度都自己出钱。”
换防之事慎之又慎,也格外重要。
这些多士卒背井离乡忍受塞外苦寒只为守护疆土,和身后百姓的一盏明灯,在他嘴里倒成了轻飘飘的好风光。
萧云笙难掩面上的讥讽,刚要开口,浴桶的水面又升起了一串小泡。
原本蹲着的人用手捂住了唇,可许是怕他担忧,或是败露连累他,明明痛苦地皱紧了秀眉还装作若无其事低着头,生怕被他察觉。
想起上次跳入水潭躲避山火,见识过江月生疏的水性,萧云笙指腹微微一动,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赶紧打发走人。
“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二皇子本不用问我。若没旁的事,还请出去。”
“这不是萧将军不愿接受我送你的结婚贺礼,我怕你也不愿接受我同行的请求。好了,不打扰将军沐浴,只是夜深天寒,将军可要保重身子。过几日,我还有礼物要送呢。”
二皇子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带着浩浩荡荡
的人扬长而去。
江月早就憋的透不过气,刚被捞出水面就连连呛了几口水大口大口喘息着,等呼吸渐渐平复,手上滚烫的触感惊得她差点惊呼出声。
目光落在他赤裸的胸膛,没忍住一凝,心好似被什么重重打中,巨大的酸涩和难过宛如惊涛骇浪将她淹没。
她不是没见过萧云笙身上的伤疤,这次看得却最清楚,上次山洞见过的那处狰狞伤口已经长好,只剩一道粉白色的痕迹,大大小小的痕迹遍布,无声地诉说萧云笙曾经的经历。
她从前不懂萧云笙作为将领,别人眼里的杀神,怎么总是受伤,也是伤的最重的那个。上次救山火她亲眼见过才明白,遇到危险那个人,那个身影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也是第一个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