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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原野中孤立的一顶毡房不怎么起眼,在危难之际却救了王储一命

这时候,花拉子模沙赫王皇儿子-杰拉勒.艾丁.布尔尼带着一群人马正在卡拉库姆大漠中进行狩猎活动,陪他参与狩猎就有二百名彪悍的骑手,他们个个骑着精壮烈马,与此同时,不曾想这些骑手还带着一项秘密使命---就是密切关注周边,绝不能发生让这位王子轻易跨越花拉子模国的边界的这一意外事故。带着国王部署的这项使命,这些剽悍的青年骑手围成大半圆形向前推进,随后将猎场内的黄羊野驴等猎物统统追赶到了一片沙丘开阔地内。而在那沙丘一侧,仆人们早就把黑围栏、白色帐顶等准备妥当,人们一大早儿起来,就为今天参加狩猎的王子等猎手们准备一顿丰盛的野餐而忙碌不停,现在就等着猎手们出其不意,满载而归呢。

随着春天暖风的吹拂,沙漠上各种野生花卉竞相绽放,星星点点,随处可见。炙热的阳光眼看着就要把残存地面上的积雪赶进地里去了。时至今日狩猎活动已经是第三天了,天空突然布满乌云,不知不觉中一股寒流从北方--钦查草原地区那边滚滚而来,霎时间野外飘起了漫天大雪,大片雪花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像一道天幕挂在天边,别样风情。

扎兰丁骑着一匹性子暴烈的乌黑的马儿,正盯着追赶着一只受伤的母黄羊,在不知不觉的围猎中,他竟然把跟随自己左右的伴儿远远甩在了身后头,他看见那只受伤的母羊一边一瘸一拐地向前逃生,一边又竖起双耳不时地向后警觉地察看。眼看着猎物就要到手了,不料那只黄羊突然改变方向,向大漠深处不要命地全力飞奔而去。这让扎兰丁怒不可遏,怒火万丈,只见他极力挥动着马鞭,催促着全身已经是大汗淋漓的坐骑紧追不舍,正在前方逃窜的那只黄羊,摆动着黑色尾巴时隐时现,不时地在他眼前晃动身影向前奔跑着。

最终,这只黄羊被扎兰丁射中,身子翻滚了一下倒地。这只黄羊作为战利品被很快吊挂在他的马鞍上一侧。到这时,原野上的暴风雪越刮越猛,在耳边呼呼作响,羊肠小路被大雪完全掩埋。这时扎兰丁才醒悟到,他已经迷路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天气若再持续几天,他有可能就会冻死在荒郊野外。眼下他只能牵着马儿,顶着风雪向前走去。天边夜幕渐渐降临,视觉有些模糊起来。扎兰丁费尽气力地好不容易打开马被,动手将马被覆盖在马背上,自己却在地上蹲着,就这样他在野外顶风冒雪地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旭日东升,风雪强度渐渐减弱下来,地上的雪儿一见到太阳就开始融化起来,沙丘间融化的雪水汇成小溪流,顺势而下。扎兰丁踮起脚向远处眺望,发现了远处一个用树枝和骨头堆起的路标,路标旁有一条向远处隐约延伸的小路,这或许是浩瀚如海的沙漠中唯一一条生路。他骑上马朝那条路那个方向走去。顺着那条道走着走着,终于在沙丘之间一条泥泞路上看到了被黑烟熏得如碳的四个破旧毡房。

在一片犬叫声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土库曼牧民从毡房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一手抓着肩上的羊皮外衣,大方从容地走到来访之客骑手跟前,伸手拉了拉骑手的马缰绳以示礼遇。

“尊贵的老爷,倘若不嫌敝舍寒酸,请入室内歇脚便用!”老人邀请来客说道。来客豪华衣着打扮让老人顿感诧异:只见他上身着一件质地上乘布料上衣,下穿红色厚绸缎灯笼裤,瞧,那匹乌鸦般漆黑的马儿,在这一带听说只有苏丹等上等人才配坐骑。

“萨兰姆!你家有燕麦吗?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买一点。”

“在这荒芜之地粮草贵于金钱。但对你这个贵客,我情愿效劳。你的马匹只能配用小麦精饲料喂养才是,而不能用燕麦......”

从隔壁毡房传了一阵阵磨面石磨面的声响,妇女们在用手工磨小麦呢。

“喂!来人啊,把这马牵走拴在柱子上!”

话音未落,从隔壁帐篷里跑出来两个妇女。他们都身穿长到甚至可以把脚后跟都遮蔽起来的长袍,胸前缀满银币和银质装饰,随着脚步的走动叮叮作响,头上披着半透明的头巾,还用头巾一角还将半脸部遮掩着。这两个妇女径直走到马头部两侧,抓起缰绳,便牵着马走开了。

扎兰丁跨过门槛走进毡房。屋内一股暖流迎面扑来。地上生着火堆,燃烧着的树根里渗出的油脂在火苗上欢快地噼里啪啦地作响,靠墙壁一侧毡毯子上还横着躺卧着一个人。他下巴留着漆黑的胡须,脸色苍白,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给人以行将死去的不祥之兆。他紧一阵、慢一阵地大口做呼吸,似乎在他那虚弱的肉体上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一场生与死的搏斗。

在这位病人的脚部下方空位上坐着一位脸上蓄着大胡须的阿吉。他头上戴着高耸的尖顶帽,帽子上还缠绕着一圈白布带,这是阿吉特有身份服饰外表特征。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长袍上打的五颜六色的补丁很是显眼。

“阿萨拉姆马里库木!”扎兰丁向屋内在座的人打着招呼,便挨着病人身边,在地上铺着毡子上找了个空闲地上边坐了下来。这时遮着额头的一个女奴爬过来,帮他利落地脱下那双被雪水打湿的靴子后便迅速走开了。随后,扎兰丁自己动手解下挂着腰刀的皮带,安放在身旁一侧。

“请问你是何许人也?”他转身与阿吉打招呼道,“看你这身扮相,想必你是到过很多地方见过世面的不俗之人啊?”

“恕我直言。我是个云游四方,欲在谎言之海中极力寻找一个真理岛屿之人......”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去何处?”

“我名叫阿吉 拉希姆,我曾在巴格达城读过书,人们又叫我巴格达迪。我拜师求学的师长都是些品德高尚、心胸开阔、知识渊博的人士。我对很多学问颇感兴趣并做过一些研究,阅读过阿拉伯、突厥、波斯以及古代巴列维等文字的古籍。不过,我现在为幼年时代荒废而懊悔不已,至今一事无成啊......”听着这番话,扎兰丁皱了眉头,狐疑地看着他,接着问道:“你到底要到哪里去?将来有何打算?”

“在有生之年,我要走遍五洋环绕的广袤大地,尽情走遍天下城郭、绿洲、沙漠,寻找并投靠那些胸怀大志、具有远大抱负之人士麾下。我多么向往亲眼经历和目睹令人震撼的伟大事件,并拜访天下名副其实的英雄豪杰以及忠实守信者。眼下我正打算到玉龙杰赤城去看看。听人讲,那里是花拉子模国和人世间最富庶、最美好的一个城郭。我还听说,到了玉龙杰赤我还可以有机会与更多博学多才的圣人相识,还可以欣赏美丽城市令人感叹的浑厚建筑艺术,开拓眼界,说不定还可以碰上技术精湛的一些能工巧匠......”

“你有没有想拜见并结识那些在沙场上用刀剑创建丰功伟绩的功臣的意思?”扎兰丁接着问道。沉思片刻后,他又问道:“你能不能用你那充满激情的美丽诗歌为这些功臣歌功颂德”?用你那传世之作让世代青年们传唱不已?你的诗歌是否能感染和激励那些在沙场上拼杀的勇士斗志百倍,越战越勇?也使行将入土的老人对未来生活充满更多美好的寄托?

随后,阿吉用吟诗对此作了回答:

鲁杰吉的诗作固然超群洒脱

鄙人与之相比毫无逊色

彼虽失目,却名扬四海

我火炉旁吟诗,听客满屋。

这时,房主儿将扎兰丁的捕获的战利品-黄羊拖进房内来。黄羊肢体已被解刨完毕,剥去皮子,剔除内脏,收拾停当。

“我想趁肉新鲜,剔几块好肉为你备一顿晚饭,来官意下如何?”

“把这只整羊都拿去下锅,让我们在坐大伙一起享用!”扎兰丁顿时回答道:“说实话,我不是伯克的手下的猎手,实际上,我本人官阶就是伯克,而且是位大伯克之子,说实话,我不曾承担过向主子进贡猎物的义务......”说着,只见他麻利地从刀鞘拔出短匕首,从黄羊脊背处切下几块肉块,插到柳条上,便放在火堆上熏烤起来。

按照当地礼节,扎兰丁与主人儿寒暄几句后,问道:“恕我冒昧,我这是在哪儿?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家的主人是谁?”

“这里是我家,我是这沙漠方圆里游牧的一个普通牧人,人们叫我科尔库杜克牧羊人。这儿距通往尼谢城的商道仅有一夜的路程。”

突然,门外牧羊犬狂叫起来,喊声、哭泣声、嚎哭声不绝入耳,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至,随后停了下来。门口响起了吆呼声:

“帐内有人吗?科尔库杜克牧羊人!你出来说话呀!”

三、独往独来、骑手超群的沙漠大盗

老人起身向外走去。门外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说话声。

“他怎么跑你这儿来了?”听来人用嘶哑的嗓音压低声问道,“莫非他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们三儿是我的客人。”

“等着瞧吧!我倒想让他们尝尝,安拉将让他们遭遇怎样的罪受......”

“你千万不能惊动他们----

你那五个俘虏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五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工匠,有的是铜匠,有人是火器手。他们跟一个商人路过这儿。我想给他们‘刮刮胡子’,没想到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神态英武的伯克带着二百来个骑手来这儿进行狩猎,追杀黄羊,害得我只好把骆驼丢弃了,牵拉骆驼的人也给吓得跑散了,最后只剩下这五个人了,眼下我正准备把他们弄到马鲁那边出手,也买个好价钱。”

“愿安拉赐福于你!”

言毕,主人陪着这位来客一起走进毡房内。

这位新来的客人年轻,个头高大,方肩细腰,腰一侧坠挂着用上等山羊皮制作的剑鞘。鞘中插着一把长柄利剑。只见他脚穿一双驼皮鞣制而成的细长黄色皮靴;头戴高顶绵羊皮帽子;身上穿一件式样别致的黑色农家人上衣---这身装束俨然说明他是一个突厥蛮人。他脸色黝黑、前骨突出,这特征已足以说明他是当地土着土库曼族的身份。

“来这儿坐,到火炉旁暖暖身子。”主人邀请他就近席地而坐。

但来客并未按主人的吩咐就坐,人依旧站在门坎站立着,橡根柱子似得纹丝不动。他瞪大眼睛,活像一只夜猫子仔细端详着屋内的一切。

“请问你是哪一路神仙?”扎兰丁插了一句,说话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一个草原上的普通人。”

“是一般牧人还是在做其他营生的?”

“鄙人是专做给过路的驼队‘刮胡子’行当的.......”

实际上,按照当地草原地区时兴的风俗,这种交谈方式是极其粗鲁无礼的。从这一带约定俗成的习俗上来讲,草原上的人们在火堆旁凡遇到陌生人,即使遇到一个衣物破旧的人,也要平等地互致问候,就近况如何、家里畜群营生如何、家人安康等平常的寒暄话都要客客气气地相互交流一番的。看样子,这个不速之客不是等闲之辈,分明是在找茬儿,恨不得挑起某个事端来才善甘罢休似的。

扎兰丁向他瞥了一眼,又垂下眼皮。嘴角处似乎抽搐了一下。一个位高尊贵的王爷值得和一个混迹于大漠草原腹地的普通牧民发生口角吗?

扎兰丁虽说年轻气盛,但他那坐骑因追逐黄羊已经跑得精疲力竭了。在这儿歇息一宿,况且这儿也比较安全,最起码作为客人不会受到人身侵害。一旦上路离开,他有可能会遭到这个土着牧人像打猎时追逐黄羊一般的追击。一想到这儿,他马上回答说:

“现在我不想动身去玉龙杰赤。”

“这个在一直不停地呻吟着的病人是哪一位啊?”

“这个人不幸啊,在途中遭到了强盗的袭击,身子还受了重伤。”阿吉回答道,“可以肯定,这一定是那个亡命之徒卡拉 孔恰尔一手干的。听说,这只沙漠之虎谁都不会放过的。”

“照你说,他就不怕别人收拾他啦?”

阿吉回答道:

“我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漂泊在草原旷野被命运追逐的空洞果壳,我真不知该怎样回答你。”

“卡拉 孔恰尔深藏于干旱、人迹罕至盐碱地一带深处。他生性多疑,诡计,从不相信任何人,他就像沙漠中的蜥蜴一般在沙漠中游刃有余,或者犹如藏匿在芦苇草丛里的蟒蛇一样让人捉摸不透的。谁也摸不准他的任何踪迹,而他却能在这片荒原这般鬼使神差般地来去自由。”

“凡杀人越货者,都没有好下场。他的尸首必将遭到钉在木桩上并悬挂在玉龙杰赤城墙上示众的这一结果的。”扎兰丁似若无其事地说道,并翻动着手中握着的正在熏烤的羊肉串柳条。

“卡拉 孔恰尔就像黑影一样会对付恶棍的,他总像一把对付仇人的匕首,长矛、利剑。现在,卡拉 孔恰尔孤身一人,形单影只。膝下无子,也无跟随的兄弟。将来有一天,他偶遇不测,他所在的地方就会变成荒无人烟不毛之地。意下如何感想?”

“我以为这不会太好。”

“今非昔比啦。过去卡拉 孔恰尔上有白发苍苍的父辈,又有卖命的兄弟陪伴,身边还有亲情的姐妹们围着纠缠着,那时他的日子过的有多惬意啊。有一次,穆哈默德沙赫国王派人来捎口信,说要他备齐百匹良马,尔后又率领钦查人马来到我们的草场,强行带走了三百匹良马。强行搜刮了这一带妇女们的金银首饰,托词说这是对上次一位殷实的钦查汗遭遇此地无名游牧民抢劫行为的一个报复。沙赫国王还嫌后宫三百多名后妃不够,下令强行劫走了此地远近闻名的一个待嫁的美人儿-贾马尔,这儿一百个骑士都为她美貌而倾倒,且未经女子父母应允,就将其粗暴地纳入自己的后宫,为此,他常在人面前炫耀,说什么他的后宫三百妃子里又增添了一个佳丽。你说他这样为非作歹今后结局将该如何收场,啊?”

“这不好。”听到这儿扎兰丁毫无声色地说了一句,这事儿也真蹊跷,那一百个骑士也够窝囊的,眼巴巴地让人家把这个美人从自己属地盘上抢走,这事儿不妙。”

“人家钦查人也够狡猾的,知道我们的骑手们已外出,就此乘虚而入,下毒手了。”

“骑手,让我说上几句”扎兰丁提议道:“你说你曾有过父母兄弟姐妹,是吧?那他们后来怎么了?现在在哪儿?”

“我那白发苍苍的年迈的老爸被沙赫国王的人抓去,在玉龙杰赤广场上被处以凌迟,碎尸万段。兄弟们流亡外地,各奔东西,姐妹们个个被钦察骑兵霸占。你说这遭遇让人心寒不?我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真多让人怜悯啊。”

“蓝天之下哪儿是我的好去处?我时常迷茫,倘佯。”

扎兰丁有些激动,借着他的话这样说道:

“你想用你那闪着寒光的刀剑为本族的部落而战,你还想耍一些小聪明在这商道儿上玩点花样,想成为我沙赫国王绿色靡下一名勇敢的骑手,那么,我现在给你指一条道儿,到玉龙杰赤城去找我。我会给你出一些如何名扬天下的点子。”

“伯克骑士!你听我再说几句。”土库曼蛮人用袖子使劲地擦了嘴唇后说道:“即使如此,我到了玉龙杰赤城,沙赫国王手下的那些名曰‘扎苏斯’的暗探们就像豺狼似的盯住我的,我生性倔强,也不会轻易屈服他们的,我宁可搏斗死去---你说这样做有这个必要么?”

“我说了,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扎兰丁坚定地回答,“你走到玉龙杰赤城西口,就会看到一个花园,长满高大苍天白杨树林。那门口有人把守,你对守门人说:“这是沙赫新宫提拉利亚花园吗?请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同时,把这张纸条递给他。”

扎兰丁随后从自己红花色缠头缝隙里抽出一张纸,再从大拇指上摘掉一枚金戒指,拿起一根烧红的树枝条,靠近戒指的花纹熏了一下,再用口水将纸张的一角弄湿,把戒指按在潮湿纸上,这样,纸上清晰地留下了用花体字篆刻的一行墨色文字。他把纸条卷成圆筒形状,对折后用手在膝盖上按了按,就手递到了土库曼蛮人手上。土库曼人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到自己的前额和嘴唇等处轻轻地接触了一下,立即将它塞进挎在腰带上金属小盒里珍藏起来了。”

“伯克骑士,萨拉姆!我相信你,方便时我定会拜访你的。”说毕,土库曼蛮人转身出门,立刻消失在门外原野中。

房主儿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出去,直到不见其身影为止才返回到毡房内。毡房前架着黄铜大铁锅,柴火在铁国霞噼里啪啦地燃烧,锅里的水在翻滚着嗤嗤作响。火堆旁五个被俘的人坐在地上。他们身心疲惫,衣衫破烂,双手在身后用绳索反捆绑着,脖子上还套着绳索,绳索一端与套马绳相连接,俘虏旁边正站着一匹火红色高头大马,马脖颈上套着一个银质的项圈,缰绳呈绷直状拴扣在马鞍上,与栓扣俘虏的绳索一头也跟马鞍相连。土库曼蛮人跃起身子上马。

“起身走!你们这些畜生,异教徒。假如你们想耍赖,小心我砍掉你们的脑壳子,让你们横尸荒野。”

那五个俘虏站立起来,随着吆喝声一个接一个拖着步子向前走去。土库曼蛮人挥了挥手手中的皮鞭,他们一行人不久便消失在前面一座沙丘后面,房主儿随后返身回到毡房里。

“尊贵的客人,远处有二百来人的马队,正向我们这边过来。”

“我知道了。他们正是沙赫王手下的骑手,是来找我的,倒不必惊慌。你能告诉我,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人是谁?”

“他呀?”这时房主儿有意压低嗓音,担心那个土库曼蛮人会突然站在他的身后:“他就是卡拉库姆沙漠中号称的沙漠之虎,是这一商道上的一个吃人的魔鬼----那个大名鼎鼎的卡拉.孔恰尔人氏也。愿安拉真主惩治他!”

四、衙门断事官判案公允,被人们称道

哈吉.拉希姆离开留宿的牧人毡房后,又踏上再沙漠腹地上蜿蜒小道继续往前赶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位于北方的忽占河流域的一个绿洲。在这块肥沃的绿洲上星罗密布地布满大小城郭、村庄,这是花拉子模国的中心区域,人口较为稠密。小毛驴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紧跟在毛驴身后是稳健行走的一个骆驼。坐在驼峰上的此前受过伤的那个商人仍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嘴里时不时地偶尔哼着阿拉伯、波斯民谣,阿吉不停地向前眺望,急切地盼着何时能在眼前刷地显露出花剌子模城清真教堂上特有的圆形屋顶轮廓。自打上路以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到了第三天,山区中的那条小道渐渐变宽。阿吉走到一个到处布满小石块的高地向远处张望。远处荒野中野生植物花朵竞相绽放,眼前呈现出一片令人愉悦的美丽景色,让人浮想联翩,赏心悦目。远处一簇簇果木林、灌木丛和一块块平整的农田等景象尽收眼底,平顶小屋、淹没在绿树成荫的中炊烟萦绕的黑色毡房、殷实的钦查汗庭院里四角矗立的高耸的塔楼宛如要塞随处可见。还有几处,外形如长矛般的高塔直往云端伸展,塔下用五颜六色瓷砖镶面的清真寺墙体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辉。成片的一块块水田活像一面巨型镜子反射出太阳亮光。在远处,一群衣裳破旧、脚系铁链的人在水田中忙碌着。

阿吉心底此时被这眼前的美景所震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神态有些呆滞地尽情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致。

“这里曾经是人们向往的天堂般的一片沃土,”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而现在却成了让人痛苦和流泪的一座地狱。早在十五年前,我曾经从这儿像一个犯了罪的逃犯一样仓皇地逃走的。现在我又回到这里来了。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这里各方面也都发生很大变化,这里还有谁还会记得当年曾被大伊玛目诅咒的那个年轻人呢?走,比吉尔!让我们赶路吧。傍晚前,我们要赶到那城中之城的地方,并在号称人间天堂的玉龙杰赤城门口过夜。这座城池也是花拉子模沙赫穆哈穆德居住地,听人说这位国王是整个穆斯林国家中实力最为强势也是心狠手毒的一个独裁者......”

阿吉伴随着他的小毛驴接着继续赶路了。一路上,他看见好几辆牛拉的双轮大车迎面走过、徒步行走的人们、穿着时髦盛装且骑着高头大马的骑手、骑着瘦骨如柴毛驴的肤色黝黑的农民,沿途不时地传来牛羊儿的呼唤声以及途中驱赶牲畜群牧羊人的吆呼声彼此起伏,不绝于耳。眼看就要接近热闹非凡的城区边缘了。

阿吉刚走进沿途遇到的第一个村庄,就被手拿白色长柄棍棍的一群人围了起来。这时他感到有些不妙,立即警觉起来。

“你是打哪儿来?兴许,你是个贫困潦倒的阿吉,是吧?为啥手里还牵着一只骆驼?跟我们走一趟!这样吧!让我们把他带到官府衙门去,看看究竟,说不定衙门会查办他或判个死罪什么的。”

说着,他便被这些人带到四面被土墙围起来的一个庭院里来了。院子里正面有一个台子,台子地面上铺着宽大的地毯,地毯上正经坐着一位消瘦的老人,他正盘着双腿、腰杆直挺、上身穿着一件花条状长袍,头上裹着一个白色大缠头布,脸颊上留着一把精心梳理过的整齐的花白色胡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过动作稍有些迟缓----来到这儿,这里的场景却让那些参拜的人浑身震颤,不由自主地双漆下跪。老者的身边一侧端坐着一位年轻的录事,现场里只见录事手握芦杆笔,做好了随时把断事官判案的判决记录下来的一切准备。庭院里弥漫着某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请问你是哪一位?”这位衙门官对着来人开始问起话来。

“衙门大人!恕我直言。我是一位慈祥母亲的不孝之子,我叫哈吉 拉希姆 巴格达迪,曾师从巴格达城的一些着名的沙赫手下。我曾往返游离于这个无止境的大千世界,一生极力追寻那些愤世嫉俗宗教传播者的足迹。”

官吏有些狐疑地皱起自己的眉头,用眼睛盯着这位阿吉看了看。

“那个驼背上驮着的病人,他是什么人?他头上为何没有打缠头头饰?是笃行伊斯兰教义的一个穆斯林还是个异教徒?我曾听人讲,是你将他打伤的,然后将他全部财产据为己有,而且都卖给别人了,中饱私囊,有这等事儿吗?”

“无所不知的真主啊!大人啊!现在只有你才可以为我做主了!那些善于进谗言的小人真是太可恶了,真让人伤心不已,谗言者完全不知情,他们不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以及我心里的种种苦衷。”

这位官吏一语双关地向他伸出食指,压低自己的嗓音问道:

“你听好了。你现在要把这个受伤人的来历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将法办你进地狱的。听明白了!”

听到这儿,阿吉于是把如何遇到被劫的驼队、又如何抢救这个垂死挣扎人的经过等详情给这位衙门官吏详尽地又复述了一通。

“这么说来,这位受伤者倒是一位能通天的受人尊崇的大人物了?能让我跟他见识一番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穿上鞋子,立刻从台阶上走下了,来到骆驼旁仔细端详着这个人的脸庞神情。就在这时候,这儿忽然聚集了不少围观的村民们,他们环绕围着他,相互推搡着,大声议论开来。有人说道:

“我们认得这个人,他叫穆哈穆德 约勒瓦西,是玉龙杰赤城的大富翁啊。你们瞧这儿,骆驼上还有他做的特殊标记符号呢。他家光骆驼就有二三百头,常年他带着驼队往返于不力什、不里阿耳等地,还曾到过圣地巴格达城做过买卖呢。”

一边听着村人的这一番议论,沉默片刻,努努嘴唇,这位大人郑重其事地对这件事儿做了以下最终判决,与此同时,录事也紧随其后将衙门大人作出的这一宣判结果详细作了书面笔录:

“据此间一些知情人和德高望重的人士提供的相关情况判断,这位受伤者乃是玉龙杰赤城大名鼎鼎的商贾穆哈迈德 约勒瓦西人也,本官对此做一下宣判:宣判后立即将这位驼峰上躺着的伤病者小心翼翼地从驼背上抬下来,直接安排在我的卧室内静养数日,即刻派人把本地医生请来给他看伤治疗;对阿吉本人因其及时行善,抢救这位正教徒这件善事,准予放行;他的这一善举理应得到商贾本人的酬谢。至于这只骆驼暂时由我寄养,待这位商贾痊愈后另行处理。阿吉所属的这只毛驴作为质押物,收留衙门处置,以作为本案判决、印章等支出费用抵扣。”

“记下来没有?”这时官吏侧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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